沈放拱手回礼,道:“得见神作,是我该多谢先生才是。”
李嵩只道他是客套,对这少年更增好感,他却不知沈放此际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就在观画之时,忽然想到,画中是何样一个世界,人物各自想些什么,这个念头一起,突然让他解开了心中一个大大的疑惑。
若以书画文字而论,确实作者与观者都有所见,甚或各执一词,针锋相对。自己一招“渔舟唱晚”,面对柯云麓和解辟寒,效果却是大不相同。
可若是“金锁”呢,他心中笃定,莫说是柯云麓,就是大荒落、谢疏桐那样的高手,也不敢直面“金锁”一击。
他始终不解,为何自己所创的“烈阳”“渔舟唱晚”两招,与当日的一招“金锁”差距何以如此巨大。
此际终于明白,那一招“金锁”就是愤怒,自里到表,别无杂质。而“烈阳”不过是自己看到的太阳模样,这其中差异何止千里。
“烈阳”若也是一幅画,说话的仍是作者与观者,而“金锁”却是画中人自己开口,这便是差别所在。
情到极致,便是无情,至精至纯,便是天地之本。天地至极,便是大道,大道当前,无人可敌。
沈放终于明白了《天地无情极》中要说明的道理,但他却是毫无喜色,甚至心灰意冷。
假以时日,不管是自然万物,还是人生百态,他总能体会接近一样根本,由此创出人力极致的至纯之剑。
但他受经络所限,身体却是无望至纯至净之境地,即便他能创出剑招,也是使不出来。这天地无情极的奥秘看似触手可及,却终究还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梁楷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与老友相谈甚欢,也是高兴,问道:“你如何到这里来了,也是入学的么,可没听过书院还有武林高手啊。”
沈放这才回过神来,道:“是魏伯言老先生带我前来,开开眼界。”
梁楷道:“魏先生?你如何认得的他?”
沈放道:“不敢说认识,前些日子,北城外流民营断了粮食,道济大师指点我去寻的魏老。”将流民营之事,说了个大概。
梁楷点头道:“原来如此,此等买卖,也就魏先生做的出来。”
沈放也是好奇,道:“魏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