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营地中间架着口大锅,此时正有烟气升起。这周围围的人也最多,人虽拥挤,却是也不杂乱。人人拿着盆碗,耐心候着。
看那熬粥做饭的伙夫,还有管事的人员,却一个个都是穿着僧袍僧衣的和尚。
沈放心道,这流民营倒是规规矩矩,与我所想截然不同。想起师傅曾经讲过一本《救荒活民书》,内有诸多救灾赈济之论,可惜自己不感兴趣,过耳就忘,此际也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主意。
正想寻个人再问一问道济大师所在,突听背后泼喇喇马蹄声疾响,有马飞奔而来。
沈放心道,如此拥挤之处,怎能纵马飞驰。也不欲生事,靠到路旁。
说时迟那时快,那马转眼已到身后,听风声却是径直朝沈放撞来。沈放眉头一皱,又退一步。
突然“嗖”的一声响,马上那人竟挥马鞭抽来。
沈放听的清楚,一伸手已抓住鞭稍,恼此人跋扈,手上一顿,随即就是一拖。他不修内力,但这一下先松后紧,手上力道也是不小,定要摔这人下马。
谁知一拉之下,那马鞭竟是纹丝不动。沈放暗吃了一惊,突然想到,那马来势如此凶猛,到了身后,怎地突然停住。回头望去,随即展颜笑道:“原来是你,怎见面就要给顿鞭子我吃。”
马上那人哈哈大笑,翻身下马,身材魁梧,足足比沈放高了一头,上前一步,将沈放一把抱住,笑道:“哈哈,我一眼便瞧见是你。好朋友相见,不打上一架,怎生算好。”声如洪钟,正是沈放所遇的殿前司步军都虞候秦广。此际一身亮银盔甲,腰跨长刀,更显得英武不凡。
沈放也笑道:“你倒是一直扛着根木头方好,你就不怕打坏了我。”
秦广鼻子一歪,道:“哼,我秦某人认准的兄弟,岂是易与之辈,那日若不是我扛着一堆腌臜累赘玩意,定要与你比试比试。”
沈放摇头道:“我江湖上卖不了两个钱的乡下把式,怎能与秦大哥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弓马本事相比。”
秦广哈哈大笑,摸摸头道:“沈兄弟真会说话,照顾我老秦脸面。若是战场上相遇,老秦我谁也不含糊。但若市井相逢,野外狭路,我可不是你们这些武林高手的对手。那日你那刀法,可当真看的老秦眼花缭乱。”
沈放笑道:“你怎到了此处,看你模样,当是无事了?”
秦广道:“托了你的福,第三日就把我给放了,说这边厢缺个管事的人,叫我戴罪立功。对了,你那酒真心是好,可还有么,再给我老秦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