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长白山里的赶山人呼朋引伴,聚在一起,在边境哨所外排起了长龙。
自从张归元攻下扶余之后,长白山里的药材贸易逐渐恢复,赶山人不需要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向北海走私药材。
赶山人陆财背着一个小包袱,穿着一件羊皮袄,头戴着羊皮帽,见哨所大门未开,倒在边境哨所的草垛里呼呼大睡,鼾声四起。
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却都没有说什么,赶山是一件辛苦的工作,不但需要跋山涉水,还需要起早贪黑,每日工作十几个小时,几乎所有的赶山人都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
哨兵之中,走出一个尖嘴猴腮,身形瘦削的瘦高哨兵,来到他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忽然抬起脚,对准他的屁股用力踢去。
“就知道睡,整天就知道睡,山货被贼人偷走,你是不是白干了?”
陆财从睡梦中惊醒,已经掣刀在手,作势欲劈,见到打人哨兵的面目,脸上露出笑容:
“鲍平安,小舅子,怎么是你?你不是沃沮城的禁卫军吗?”
鲍平安急忙堵住陆财的嘴,将他拉到僻静之处,见四周无人,小声地说道:
“姐夫,要打仗了,我被调到边境哨所盘查外人,你的山货抓紧贱卖,赶紧回家。”
陆财毫不在意,淡定地说道:“准是小侯爷又要打北沃沮,打就打吧,哪天东沃沮和北沃沮不打了,你再告诉我。”
鲍平安急忙摆手,示意他噤声,轻声道:“不是东沃沮和北沃沮之间的大战,是小侯爷起兵要讨伐北海州。”
陆财没忍住笑出了声,摇头叹息道:“拉倒吧,少拿我开涮,小侯爷手下几个兵啊,还打北海。”
“姐夫,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但东沃沮出兵,北沃沮也会出兵。”
“北境所有的势力都会出兵,大伙一起抢夺瓜分北海州的地盘。”
陆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哀叹道:“老天爷到底让不让赶山人活了?一旦战争爆发,边境封锁,赶山人手里的药材卖不出来,换不回粮食,一家人得活活饿死。”
“好了,姐夫,别说废话了,正好边境哨所的门开了,你赶紧去北海州贱卖山货,回来后进山里躲避,不管是吃草根还是啃树皮,都不要再出来了。”
陆财一路上浑浑噩噩,丢魂落魄地来到敖东城,将山货贱卖之后,买了一车米面,用独轮车推着向城外走。
忽然人群一阵沸腾,赶山人纷纷欢呼起来,陆财心中好奇,向人群中望去,顿时眼睛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