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真这才明白,她是变着法要助自己了却心愿,事已至此,再多推脱,倒显得矫情傲慢了。她本就与一般女子不同,世俗礼节一向不放在心上,索性点了点头,道:“好,难得两位盛意拳拳,奴家先行谢过了,你们有什么要问,尽可多提。”
虞可娉道:“你这位伯父叫做朱七绝,乃是彼时一等一的大豪杰,可惜后来被武林人士围攻,弄得家破人亡,瞧小姐年岁,当没和此人见过,不知有没从令尊那里听过什么?”
朱淑真摇头道:“我也知这个朱伯伯是一位江湖豪侠,可莫说是我,便是先父,也是一天功夫都没练过,这些武林纷争的掌故,我是半点不知。”
虞可娉颇为失望,道:“想来令尊对此事过于伤心,朱大侠往生后,他不愿再提了。”
朱淑真道:“那倒没有,先父有时喝的大醉,偶或跟我和舍弟讲说一二,不过都是朱伯伯家里的张长李短,一些家人亲眷的俗事罢了。”
虞可娉欣然道:“便是要听这些!小姐还记得多少?”
朱淑真道:“我曾听先父说起,朱伯伯有好几个子女,可他最疼的便是续弦生的小儿子,那位二夫人好像姓秦,亦或姓花,是当年一个大豪杰的后代,也有一身的好武艺,因此朱伯伯旁的子女不传授任何武功,只教给这个小儿子。也仗着二夫人武艺高超,那场劫难中唯有她母子逃出了宅子,没有烧死在府院中。”
娄之英想起清忠禅师的话,应道:“可惜她母子仍是难逃厄运,被鹤鸣观的高手一路追踪,终于击杀在马家河畔!”
朱淑真错愕道:“有这等事么?武林中打杀的事,我也不大明白,不过有一年先父接到一封书信,此后接连伤心了好几日,我疑心是有什么亲人过世,连猜了几人,后来猜到那位朱伯伯家里,先父脸上神情一变,自行回屋不再理我了,我还道果真便是那位二夫人的事,现下想来,恐怕全然错了。”
娄之英心头一震,虞可娉更是满脸惊愕,道:“莫非、莫非……怎会如此……”朱淑真见他二人惊得瞠目结舌,连声道:“那不过是我年少胡乱猜的,全做不得数,我不知朱伯伯家祸从天降的那些典故,倒惹两位笑了,莫怪,莫怪。”
娄之英道:“我听前辈高人诉说,那位夫人和幼子死在庄外,此事不少人都是亲见,恐确是小姐猜想错了。”
朱淑真道:“是,是,我早说对这位远房伯父知之甚少,除了这些,其余更是模糊的很,后来我长大出阁,便再也没有听先父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