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虽然不学无术,但却心眼活泛,不似业由这般一丝不苟,他微一思索,一条诡计从脑中蹦出,说道:“明目张胆的抓人自是不成,咱们可派人化妆改扮,就说去怡心楼来抓奸夫,破门后先别管三七二十一,把人抓回再说。若这人真是咱家对头,那自不消说了,若是一场误会,官面追究起来,咱们便推个一干二净,上下打点一番了事。”
业由虽不愿给薛王招惹麻烦,但此事非同小可,总要冒险试上一试,见徒单信誓旦旦地出谋划策,似乎确是心中无鬼,把心一横,唤小厮去传自己的心腹干将刘庆、王虎过来。不大一会,二人走进谒见,业由将适才徒单的计策布置了一遍,让二人乔装一番,再带十来个拳师前去拿人,叮嘱千万不可撞见官府中人,力求速战速决,一切把人带回再说,二人领命而去。
王虎听说要去怡心楼抓人,而此人正是昨夜在大堂炫耀的那位虬髯客,心中不禁忐忑起来,生怕把自己也牵连在内,和刘庆带着拳师匆匆赶去,呜嗷乱叫着撞门而入,却见里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也无,眼见店家怒火冲天,一面使人报官,一面纠集小二要来和己方理论,两人想起业由叮咛的话,不敢再做停留,急忙带人逃回薛王府中。
业由听说屋中无人,并无丝毫意外,冷笑道:“这人得了天大的好处,必然及早溜了,哪会等着别人来抓?人家先前早就筹备得当,想是我今晨派人前去打探时,他们就已远离中都数十里了。”
徒单听兄长话里话外仍在疑心自己,又辩解道:“大哥,欺世盗名之辈,世上所在多有,一些江湖宵小胡乱编造谎言往自己脸上贴金,想必也是有的。那所谓的知情人昨日自是不少人见过,但咱家的犯人又有几人得见?焉知不是那姓章的故弄玄虚、赚人上当?”
业由见王虎刘庆仍在房中,不愿当着下属的面与兄弟争执,更怕徒单果真有鬼,再被外人所知那便糟了,于是把手一挥,示意二人出去。王虎见两位主子面色凝重,知道此事极其重大,再也不敢多加隐瞒,将昨夜在怡心楼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业由听他说到关键处,急忙询问那知情人的身形样貌,却越听越是心凉,原来那人和自己所说的囚犯体貌俱都相似。他内心虽已有些慌乱,表面上却仍波澜不惊,又假意问了几句话,这才心平气和的吩咐二人退了下去。
此时房中又只剩下了蒲察兄弟两人,业由斜眼看着徒单,说道:“王虎曾也去过监牢,见过那囚犯几次,他都说昨日见到的十九便是此人,你还有何话说!”
徒单满脸委屈,撇嘴道:“大哥,我说没有做过,你就是不信。就算果有内应,却因何必然是我?缘何不能是你的心腹手下?缘何不能是二哥?”
业由道:“你二哥的能耐脾性,你我都心中透亮,便十个绑在一块,也想不出这等法子,更干不出这等勾当!”
徒单见他说来说去就是认定自己为非作歹,心中冤枉至极,大声道:“大哥,今日务必要证我清白,咱俩现下便赶去监牢,瞧瞧那犯人是不是还在狱中,到时你落得心里踏实,小弟也能洗脱嫌疑!”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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