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啊——”
伯秦淮大吐一口灵力,那阵对这新鲜的灵力如饿虎扑食般吞下。
他很想让巨兽再次站起,想让天地再次变换,继续与那仕於灵战斗。可是,此时他再挤不出半分灵力,他清晰地感觉到,若刚才继续催动画卷,稳定这天地,那么所需灵力将立刻将他噬咬,粉碎,他的灵魂将连渣都不剩的供给这天地。刚才的战斗,他真的是半步跨出死亡的界限,半个身子入了阴曹地府。
因这天地震荡的影响,也是在迈入死亡那一线后对生还的渴望,伯秦淮下意识地收回了多余的灵力供应,也就是维持曹仙英和翠儿安全的那一部分灵力。等他回过神,才慌忙继续供给。
伯秦淮担忧地望着她们二人所在的方向,这仅仅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她们二人不会儿出什么事吧?尽管心里担忧,可伯秦淮现在连立开确认她们二人安全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心中为他们祈祷,祈求上苍让她们二人平安度过此关。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仕於灵的大笑声在天地间震荡,伯秦淮大喘着气,他决定等一等,趁仕於灵得意的功夫,他决定先调息自己的气息,等稳住了气,能继续供给灵力,他再继续与仕於灵作战,
“小友!还有什么手段,尽情使出来吧!”
伯秦淮没有搭理,只要仕於灵没有直接向他袭来,他便不会继续出击,他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不放过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将时间的每一刻榨干,用尽,以回复自己的灵力。
见伯秦淮没有对自己回应,仕於灵不恼不气,仍是大笑着,他此刻的心情甚好,好到主动将自己来曹府的目的忘记,舍弃。他久违地感受着心灵的震颤,血液的沸腾,此刻,他就真正的活着。
“小友,我现在必须收回之前对你的看法了!不!我现在甚至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啊小友,我之前竟如此看轻你!未曾想你竟然还有这种压箱底的手段在,痛快,痛快!老夫必须赞赏你,你比那玄剑山的弟子有趣甚多!作为对你的回敬,小友,我必须用出一招,以此作为对你的谢礼!”
“来了!”
听到这话,伯秦淮立即提高警惕,盯着仕於灵的一举一动,小心他的每一个动作。但是,伯秦淮立刻发现,自己的警惕和小心完全多余,仕於灵根本不准备有任何隐瞒,他完全称得上是大大方方的扔出一斧子,甚至没有多少准备,仅是随手一扔,向伯秦淮所在山头丢来。
那斧头并无稀奇之处,若看样子,与那寻常樵夫所用别无二致。磕碜的木柄,不知经历多少风霜岁月,几经腐朽,似乎仅仅是握住便会断掉。斧柄玄黑,不见锋锐,没有半点亮光,斧刃也未散发半点儿寒光,让人怀疑使用这斧头是否能砍倒一棵大树。
可就是这样一柄斧子,在伯秦淮看到它向自己袭来时,他感受到强烈的恐惧,心中的警戒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告诉他两个字——危险。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伯秦淮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眼前闪过一阵亮光,他被晃得睁不开眼。等他再次睁眼时,周围已不再是高山岩石,而是是焚烧的火焰,凋谢的花草,破烂不堪的房屋。他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画卷,它整齐地裂成两半,从中感受不到半点魂灵的痕迹。
因画卷裂开,被吸入画卷的魂灵也得到释放,一切都回到原点,除了......
曹小姐睁开眼,看着周围熟悉却陌生的景物,她回到家了。曹小姐想到了什么,回过神,立刻爬起,看到面前躺着一具熟悉的身躯,她扑到那人身上,翻过那人,大喊道:“翠儿,翠儿,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当看清翠儿的脸时,曹小姐愣住了,泪水奔涌出她的眼眶,沿着她的俏脸瀑布似的洒落。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以难以置信地微弱口吻问:“翠儿......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睁开眼看看我,说说话啊!”
翠儿的脸此时丑陋无比,五官因血肉裸露拧作血红的一团,看不出分界线,好似一个无面怪物。曹小姐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触碰翠儿的脸,却怕自己弄疼了她,她回过头,发现伯秦淮也在身边,慌忙问道:“伯公子,翠儿,翠儿她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曹小姐急得话也说不清楚,伯秦淮发现曹小姐已从画卷出来,意识到什么,拉起曹小姐和翠儿就要逃走。可当他拉走翠儿时他愣住了,此刻翠儿没半点声响,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曹小姐一把甩开伯秦淮的手,她此刻根本无心逃跑,她现在一心只想知道,翠儿的脸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没有醒来。她质问道:“伯公子,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自己的愣神和曹小姐的质问,伯秦淮下意识地回答了曹小姐的问题,把翠儿为了保护他们二人的事,以及为了拖住仕於灵被他摧毁脸的事全部告诉了曹小姐,曹小姐听后一愣,抱着翠儿的身体嚎啕大哭,泪水奔涌将二人的上身衣物全部打湿。
“曹小姐,现在该我问你了,你们刚才在画卷中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醒了翠儿没有醒!”
“我.....我......”
曹小姐泣不成声,抽泣着说道:“翠儿为了保护我.......被巨石......被巨石.......”
曹小姐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她突觉眼前一黑,因悲痛昏死过去。伯秦淮慌忙上前接住曹小姐,挽着她的身躯,将她抱在怀里。虽然曹小姐没有说完,但伯秦淮已猜到发生什么了。
伯秦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出神地盯着那躺在地上的画卷。
师父曾告诉过他,若魂灵在画卷中死去,那么他将作为画卷的一部分生活在画卷中。可就在刚刚,他再未从画卷中感到魂灵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