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本是在青州一地修行的魂修,仗着自己有些手段,可称得上是称霸一方。可惜之后妖族来犯,北方的妖族大举入侵,领地纷纷失陷,他和那些道友只能连忙南渡,他听说孟州对于他们这些魂修较好,是龙霄山的地盘,不会像其他名门正派样赶尽杀绝,于是便跑到孟州境地。可谁知这一逃,就就暴露了行踪!初到孟州,他还未找到藏身之地,就和那龙霄山人遇上,他一时不敌,被生擒至山上,押到了监牢。他本以为这回是判官点了名,命不久矣,可谁知那些人也不处决他,就把他押着。他本想偷逃,可一晚突然有一个人来监牢拜访,问他是否愿意来他门派当个长老,他本想拒绝,可那人以性命威胁,告诉他如果不同意便当场将他击毙。没办法,他只能妥协,答应了那人的要求,来到这魂府当上了常君。最开始,他觉得不值,因为他的魂被府主下了咒,他被禁止随意外出,失去了自由,以后只能任意听从魂府差遣,终身不得摆脱,
可后来他在这呆久了,发现这魂府也有点好处。一来他有了个安身之地,可以不必像以前一样过着逃难似的生活;二来他也确实在这魂府有了点权力,邀请自己的人就是魂府府主,他对魂法极其精通,在他的帮助下,自己的修行也算有所精进,于是也不多说什么。
直到后来,有一次他看到府主与一人会面,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龙霄山的弟子,他这才知道自己上当受了骗,这一切都是个为了引他入套的局,这府主一直和龙霄山有联系,二者关系匪浅!知道了真相后他极其愤怒,想当面质问问个清楚,可后来一想,只凭自己去质问,怕不是会落个当场毙命的下场。且不说那深不可测的府主,就说背后的龙霄山那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只好吞下这口气,继续在这府里当着常君。尽管表面上和和气气,可心里总憋着不快。他又询问了其他人,他们的经历也大差不差,都是这样被那府主蒙骗上了山,有人和他一样想着反抗,但最终势单力薄,只能罢了。
见此,他心里埋下了个种子,他知道府里有的人和他一样,于是便暗暗勾结在一起,想着找机会解了咒逃出魂府。但只靠他们还办不成事情,他们缺了些力量的帮助,否则就算逃出魂府,他们也只是一群亡命之徒,得罪了龙霄山,他们日后一定不会有安宁的日子的。
于是他寄希望于下一代,期望那四个内门弟子以后能带给他们一条路,这也是为什么他力求做夜明骓师傅的原因。庐陵夜氏,若论四人中谁以后最有望,最可能成才,那只能是出身第一流高门的他了,所以他也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所有本事教给他,就是希望以后他能凭借家中势力帮助他们这些人脱困。
他看着梦长老,一时说不出话,彼此看了一眼,两人就这样陷入沉默。
“那群人他们有什么目的咱们还不能问,一切得看着人家的脸色行事,咱们现在还活着就是种奢侈,还谈什么其他!就算有一天人家把我们卖了,把咱们当邪修剿了咱们也得咽下这口气。没办法,咱们的命就是人家给的,就算他们要收回咱们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过了会儿,赵常君又问梦长老:“咱们那四个内门弟子……怎样?”
梦长老猜到他的心思,作为他在府中的一位老友,她十分清楚这位的秉性。她叹了口气,好似在责备赵常君。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停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也不谈境界,只说说那四人性格。但那伯秦淮虽得了这等力量可惜他品行心境根本配不上这等境界,不去思考这股力量运用,只想着自己心中那股抑郁不平的气,套着他所谓的先贤思想,整日念着帝王赦令,经书义理,求着自己能有朝一日入朝做官,成那一流的士人,这种连心都不放在修行上的,以后怎能精进?夜明骓,我们这小小的洞府能容下这位大人我是没想到的。庐陵夜氏,好不威风!你是他师傅,你应比我了解他。若论实力,他或许不是最强,可若论魂法他一定是四人中最恐怖的!可惜其内心脆弱又敏感怕事,不去追求与自己力量匹配的地位,只想着避世清闲,得个清净就乐哉乐哉,纵使有神通法术,但你能要求他做什么呢?这性格是他这个人最大的败笔!而我们这位苏令,他看似行为张扬不端,实则四人中就他心机最重。不得不说,他把自己包装的很好,将那勃勃野心全部藏在平时的嬉笑怒骂之中,看似一个市井无赖小人,实则四人中最不可轻视。他可能认为自己装的很好,没有人发现他真正的心思,可他的行为实际早就出卖了他!”
“至于上江红?依我看,四人中唯一能担当大任的就是她了。她的道心虽然怪异,修行路径怪癖,但真论道行心性也唯有她最佳。若要说以后四人中谁能最先得道,那一定只能是她。哼!好一个恨字!真是了得啊!”
越说到后面,梦长老语气越是激愤,貌似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等她说到上江红时已是怒火难抑,怒吼着将手杖扔到一边,砸到地面发出清亮的声响。当她说完后,她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勉强平复自己心情,确保语气平静,继续对赵常君说道:“说实话,我很嫉妒他们,年纪轻轻就能到达如此境界,又得了这么个天时地利人和,比咱们那时候不知强了多少。我知道修仙之事讲究缘和悟两个字,若是缺少其中一项,那么你就与他人有十万八千里距离!我从小研习魂法,从不看重那名些门正派的康庄大道,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开辟出自己的一条小道,但事实是即使我尽一生也不过是个他人饲养的狗,现在也是被他人圈养起来,用自己的心血,为他们喂养新的狗。我这一辈子还能干吗?我现在连自由都是奢望,更不用谈成仙了,只希望这残躯有一天能死得其所吧!若要问我这一生有何见解,有资本就去吃喝嫖赌,欺男霸女,别来这条死路上混!”
当她说完,人也就消失不见,空荡荡的地方只留下一个赵常君,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司灵台和因苏令而有所损伤的台面,叹了口气。
都走了,看来,只有我老头子一人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