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碎了满地,傅承屹怕她踩到,连忙将她抱到桌上。
“可是她为什么不怪我?”她揪住傅承屹的衣领,急切地问,眸底痛色冲破水雾,肆意流泻,染上眉梢,忽又惨淡一笑,“她还小,什么都不懂,等她再大一些就会恨我了,她一定会恨我的……”
“不会。”他重重咬着这两个字,温柔地为她拭泪,嗓音发着颤,“乐曦……乐曦会理解你的。伊伊,别再想了,你该休息了……”
她的泪滚烫,犹如火星子落在手背上,烧出一个个无形的黑洞。
而他也看到她心里的黑洞,狰狞、空虚、深不见底,洪水猛兽般吞噬着她的明艳恣意,所以她才会把满目疮痍的自己层层包裹,状似坚不可摧。
心痛无以复加,黑眸泛起一抹水光,他深深凝她,像要将她嵌入体内,“是我的错,伊伊,这不怪你。”
“傅承屹,我恨你!”
她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紧绷的情绪像是得以释放,他满目纵容,“好,那就恨我。”
盛南伊反而哭得更凶了,摇晃着他手臂,“呜呜,傅承屹,我不恨你,你让乐曦不要恨我好不好?”
他箍她入怀,一颗泪潸然而下。
“乐曦,乐曦呢?”盛南伊猛地推开他,四下找寻,拖鞋跑丢了,赤脚奔去院中,大声喊着,“乐曦,不要离开妈妈好不好,妈妈爱你,乐曦,你出来呀!”
声声呼唤,凄厉悲壮。
良久,傅承屹才将盛南伊哄睡,再回客厅,这里已经收拾妥当了,琼斯夫妇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
“关于今晚的一切,我深感抱歉。我妻子她……”
傅承屹将两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
晨起便是好天气,绸带般柔和的光线洒在餐厅里,画面安静宁和。
突然,犹如天籁的嗓音响起,却带来晴天霹雳——
“妈妈,你今天的心还是痛痛的吗?”
“?”
眼底愕然与狐疑交织,最终编织成昨晚的记忆。
与此同时,羞耻汹涌而至。
天呐,谁会做客耍酒疯啊?
这下丢人丢去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