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本的确获得了无罪判决。
但是,这个无罪判决的理由却是事实不清。
检察厅再度取得新证据后,可以重新提起公诉。
地雷没有炸响,但却永久性地埋在了滩涂之上,
不知道在哪一刻踩到了柔软的海沙,就将引发致命的爆炸。
北原看着身边的宫川道,“裁判所虽然作出了无罪判决。但在某种意义上,它只是将皮球又重新踢了回去。这桩桉件已经进行快要两年,最终一切重头开始。它没有将口子关上,甚至可能还留下了更多问题。”
“留下更多问题?”宫川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北原望着法庭上那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裁判席,“首先,这个桉件左久间法官能作出无罪判决,必然是顶住了极大的压力,特别是在裁判所的审判委员会已经介入的情况下。毫无疑问,左久间法官与审判委员会之间必然有着激烈的争论。”
“而只要有争论,必然就会有妥协。审判委员会有妥协,左久间法官也会有妥协。我们可以看到,在判决书内其实有大段表面上看起来是针对辩护意见的回应,但实质上是针对公诉意见。这些回应,也许不是左久间法官的回应,而可能是审判委员会的回应。通过对这些焦点问题的判决说理,从侧面传达出裁判所的裁判尺度给公诉机关。”
北原继续道,“比如,法院认可了即使公共资金与私人资金混同也属于贪污的观点。尽管京都地方检察厅从结果而言,在这次官司输了,但是,从此之后他们就知道了裁判所关于这个问题的裁判观点。很明显,判决书的说理同意了绝大部分公诉人的公诉意见。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裁判所已经和检察厅达成了一致。”
“如果要是检察厅真的再发现了新证据。”北原说道,“那森本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北原又转头看了看对面的公诉席,“要重新定罪森本,需要新证据。而要新证据,就必然要扩大搜查范围。而一扩大搜查范围,那么检察厅会发现产研企业内藏着多少有趣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轮到检察厅和京都大学行棋了。”这位男律师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