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慢步走到杨明远面前,躬身施礼,“杨老大人,县学有老大人坐镇,后生戴云替丰泽县的孩子们谢过老大人的授课之恩!”
杨明远打量着戴云,搀扶着他,轻拍着他的双肩,“好!好!好!不愧是戴右相的独子!老夫一生见过不少后生,戴公子是最优秀的一位,文武双全,拜将封侯,为国为民,奔波劳碌,心系百姓,照拂孤寡,恩施妇孺,百年世家,光耀大康。”
“杨老大人,今日此来拜访,一为探望,二为请教,请老大人赐教!”
杨明远频频点头,“请戴公子明示!”
“戴家在大康历经百年,个中曲折,一言难尽,今日戴云之处境异常艰难,特来求教,何以在大康朝堂生存?”这是戴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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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远低头沉思,“戴公子如此坦诚,老夫自当明言,陛下早立太子,有意废长立幼,一时无计可施,奈何太子依傍戴家,无人敢提废立之事。如此局面,需看天意。若天命属太子,陛下亦无可奈何;若天命属他人,陛下定有机可乘。到时戴家之下场,可预见一二。如今戴家之权势早已盖过其他世家大族,势必树大招风,行事需隐秘谨慎!”
“当年学生诈死归隐,是对?是错?尚未可知?”
杨明远继续讲道,“当年诈死归隐是正道,今日出山辅佐亦是正道,百姓感念将军恩德,此为将军立足大康之根本,即便天命不属太子,将军亦能以戴家之威德立足大康!”
戴云又一次躬身施礼,“学生受教!今生今世学生定不负大康百姓!”
“戴公子,老夫该上课了!”杨明远笑着讲。
戴云笑着点头,“杨老大人,学生先行告辞!老大人若有何需要,可直接去忠勇侯府找胡主事!”
杨明远瞧着戴云大步走出教室的背影,脸上带着笑,“康国有此青年才俊,乃大康之福,百姓之福,老夫之福!戴家代代出贤才,天德兄,你之遗愿自有后代子孙来实现!”
杨明远在戴云身上瞧见当年戴天德的影子,双眼早已湿润。“日后戴云必定出将入相,庇佑大康。”
待戴云大步走下阁楼,瞧着一个个孩子笑着跑上阁楼,傻笑三声,仿佛回到当年在黄州书院读书之时,何其畅快,何其逍遥,何其自由,不想今日困于朝堂,困于权势,久久不能解脱。每一位学子皆想入仕为官,拜相封侯,光耀门楣,震古烁今,青史留名。
戴云迈着大步走向县学大门,长出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刚走到县学门口,瞧见县学门前长街上围着不少百姓,心中纳闷,“今日丰泽县有什么趣事?”
丰泽县主街上向来很热闹,今日正赶上一月一次的大集,戴云身穿便服腰挎凌风剑亦来凑热闹,牵着一匹马,整个大集人山人海,很是热闹。戴云一边牵着马,一边巡视着丰泽县火爆的大集,突然停在一个老者面前,审视着老者亲自做的木雕,拿起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兔子,“老先生,看您亦有五旬,为何来赶大集?莫不是家中急缺银钱?”
这名老者头发和胡子花白,打量着戴云,笑着讲:“后生,瞧你是行走的剑客,老朽今年刚满五十,今年丰泽县变成忠勇侯的封地,每月侯府主事皆送银钱给县里每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人,老朽喜欢做木雕,每逢大集来凑过热闹,遇到有缘人想收个徒弟。”
戴云低头沉思,“老先生,看来丰泽县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小生刚从京城来游历,听闻有御史言官弹劾忠勇侯贪污受贿,您信吗?”
老者摇着头,“老朽不信!听闻忠勇侯夫人擅长经商,侯府每月送的银钱皆是侯府夫人经商所得,戴家是康国百年世家,从未有过贪污受贿之举,忠勇侯是汉国和秦国兵士的噩梦。”
戴云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老者,“老先生,这个兔子木雕我买了!这是银子,好生收着!”
老者笑着收下十两银子,将一个兔子木雕递给戴云,“老朽看你不像剑客,倒像是带兵的将军!”
戴云尴尬一笑,一摆手,“家父早年入伍,没立过啥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