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遮笑容僵硬,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徐望月。
徐望月并未察觉到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伸手从水盆里拿起了抹布:“是,外头好些地方要擦……”
这屋子里太热闹,她倒宁愿去外头清净。
可她话音还未落,就被青芜推着往床边走:“我的好姑娘,外头风大,当然是让我和二公子,陆贡士一起去。”
“这屋子里还有那么多边边角角没擦呢,世子爷修理好的地方,都得让你擦擦。”
徐望月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青芜的额头,用只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青芜姑娘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青芜吐了吐舌头,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向了陆遮和裴长远:“你们还愣着?赶快出去干活。”
裴长远自然是不情不愿,他这身子骨哪里是能干活的,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
他这半日什么活都干不好,还要让青芜伺候他喝茶。
满院子的活,全压到了陆遮身上。
裴长远趁着青芜递茶给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瞧瞧本公子多聪明,你留下来为我沏茶就不用干活了。那陆遮愿意干,让他一个人干吧。”
青芜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瞪了裴长远一眼:“二公子想偷懒,莫要拉上奴婢。”
“您瞧瞧世子爷和陆贡士,瞧瞧您自己……”
青芜啧啧两声,一切却尽在不言中。
“唉,你这话说的……”裴长远想反驳,可想了想,又往椅子里窝了窝。
算了,他本就是汴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何必和这俩人抢这样的风头?
屋子里,裴长意一心一意地修理着家具,甚至没有抬头看过自己一眼。
徐望月一边擦着灰,整理着东西,一边偷偷看裴长意干活。
当真是手脚麻利,干得又快又好。
徐望月心下感叹,不愧是典狱司裴大人,这世间真没他做不好的事。
这般能干,也不知是小时候吃过多少苦头。
虽说裴长远这纨绔的名头不好听,可要说起来做人能如他这般,算是命好。
徐望月一时不察,唇角溢出一声叹息。
她的叹息声微不可闻,可裴长意还是听到了。
他缓缓抬起头,徐望月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看似平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