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一阵接着一阵。清晨越过墙头的风吹在脸上,针刺一样冰冷的疼。
到了中午,气温升高了,天气变得暖和起来。钟家大院里各房各处也变得热闹起来,只是这热闹里裹着深深浅浅的离别味道。
唐佳倩要带着孩子们离开乌岭镇了,明天就出发。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忙着收拾东西,大大小小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了一次又一次,收拾得没完没了,好像总也收拾不完。
年也过完了,节也过完了,钟书倒是希望能够早点离开,她还有很多功课要巩固,还要准备一些项目的资料。胡玉在假日期间帮她整理了一部分,但是需要她自己亲自动手做的事还有很多。
钟诗、钟酒和钟花却有不同的想法,她们还想继续待在乌岭镇,哪怕多待几天也是好的。她们觉得还没有玩够,更主要的是,她们舍不得离开家。下一次回来,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听姨娘的口气,像是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再次回来。
客厅里,钟子恒夫妇和赵时运夫妇正在说话。临行前的谈话,显得比较正式,话语里却又有些不舍。
按照钟子恒的想法,唐佳倩这次带着孩子们离开之后,尽量在那边待更长一些时间,尽可能地减少回来的次数。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就直接打电话回来说,这边会立马派人送过去。
唐佳倩说,像这样拖家带口似的来回奔波,确实太累人了,也宁可减少回来的次数。赵时运忍不住向她递了个眼色,提醒她一些事情。他感觉自己这个心不在焉的妻子好像又忘记了他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一开始没注意,唐佳倩还是在说一些有的没的,渐渐远离了钟子恒的意思,后来她忽然间瞟到了丈夫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神,才恍然大悟,赶紧给自己打圆场,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拉到了钟子恒的话道上。
赵时运给唐家倩分析过乌岭镇的一些时局情况,告诉过她这里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安稳那么安全,这里潜藏着一些看不见的危险,钟子恒家大业大,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被人算计,出现什么不堪收拾的局面。
唐佳倩听完丈夫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照这样看来,不论在哪里待着,都不安稳都不安全,不是明里看得见的危险,就是暗中看不见的危险,让人无法安心。她不免心生一些烦恼,这次回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心情沉重,像以前的那些欢声笑语她给收敛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