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和章尧一同迈步在微暖的冬阳下,说着一些话,尽管两个人都不太擅长表达。
方义心中的欢喜依然在延续,但与此同时也滋生了一些忧虑。他知道章尧有些与生俱来的痴性和呆性,只要胡阳出现在章尧的视线里,章尧的心性就会随时改变。看刚才画上的那个长发红裙女孩就知道,章尧的心里依然一直住着钟画。
他们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章尧心情很不错,用手指向远方,一一告诉方义,他看到了哪些山峦,听到了哪些传说,又生出了哪些作画的灵感……
方义看着章尧脸上洋溢的青春光彩,不禁摘下了帽子,让自己脸上的那条伤疤也在阳光下来听章尧讲故事。
“你想好了没?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章尧转过脸来,笑着问方义。他的目光落在方义脸上的那条疤上,心里生出了一些痛。
“我……暂时还没想好。”方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指着怀里的包裹,“觉文师叔现在病倒了,需要人照顾。等觉文师叔的病好了,我再做打算吧。”
“那你……会回百家村吗?”章尧谨慎地问。
方义的眉头微皱起来,冷峻的目光伸向远处的山峦,流露出无限的惆怅。许久,许久,他才回答:“也想。但还不确定……”
接着,两个人都沉默了。冬天的风在山顶的操场随心所欲,时不时带过来一丝浓郁的花香。
方义忽然想起了天舟路旁的防护栏,于是问章尧:“不是说天舟路永远不加防护栏,锻炼同学们的意志力吗?”
章尧说:“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胡校长后来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听说是金禅寺的子修方丈出资修建的,说锻炼同学们的意志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希望某一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悲剧发生。对了,子修方丈还为学校捐了一笔钱,资助建立乌岭大学。”
原来子修的双手不止伸向了茶叶市场,还伸到学校里来了。方义低头不语,默默地想着。他不禁又为钟子恒担心了。
可是,当他想起那二十万元时,顿觉无可奈何。要是他能将那钱原封不动地还给钟子恒,那么也就不用变着法子躲藏了。可目前这是不可能的!
“方义,我决定了,”章尧忽然站起身,满脸神采地说:“我决定跟着向教授去BJ学画了!”
方义吃了一惊,慌忙站起身,“你决定了?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