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丝最厚实的地方在卫生间附近,靠床的位置则稀疏很多。
再仔细看看,他发现这屋里除了床,能看到的所有地方都被绒毛占据。
除了舍赫垂落在地面上的蛇尾。
那些细小的菌丝给她的尾巴描了个边,绕过去了。
“幸好我没睡在地上…”
菌丝会绕开舍赫,但肯定不会绕开他,如果昨夜还躺在睡袋里,那他这会儿就长毛发霉了。
时尽折暗自庆幸又躲过一劫。
他转转僵硬的脖子,舒缓肩膀往床头靠去,动作放的很轻,但侧脸紧贴他脖子睡觉的舍赫还是醒了。
保持微微后仰的姿势睡的太久,她睁眼后没有马上动。
时尽折颤动的颈动脉缓叩在她的太阳穴上,无限放大和她心脏同频跳跃的脉搏声。
舍赫想,真神奇。
他们不是同一种生物,可频率竟然是一样的。
她想要听的更确切一些,于是偏动头颅,往上探身。
缎带下,起伏的喉结从她眼前经过,时尽折察觉到她睡醒,当即转回头。
陌生的触感出现在身体上,他的喉结压在舍赫微张的嘴唇上,恰到好处的咬合进那处凹陷。
他懵了一秒,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赶忙后仰身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抱歉是什么意思,道歉吗?”舍赫眼神先是停留在时尽折的脖子上,然后才上移去看他的脸。
时尽折舔了下嘴唇,似乎有点紧张。
“对,道歉,做错事要道歉。”
哪怕是意外,他也觉得这样莽撞碰到一个异性的嘴很不礼貌。
“你做错了什么?”舍赫侧坐回身,一只手攀到他肩膀上,“是你昨天抱着我睡了一夜才说抱歉吗?”
“…对。”时尽折见她借口都给自己找好了,直接拿来用,“没经过你同意,所以道歉。”
“不用了,昨天睡得好。”
“你都快不喘气了…哪里好了。”
“我只是进入深度睡眠,你不用担心我死了。”
“我担心,我是真怕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