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程广年倒是在宁可竹面前提到过几次关于程傅。
毕竟,成了他的助理,公事私事一把抓,通电话的频率高了太多,有时候宁可竹就在程广年身边,也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而程广年呢,自然也就会点评两句。
无论是从程广年和程傅的交流上,还是程广年事后对程傅的评价上,宁可竹看得出来,程广年几乎是觉得程傅是程家第三代里除了程煜以外最出色的。
之所以说除了程煜,主要是程广年从未把程煜跟程傅进行过比较,宁可竹无从得知程广年对二人的态度。
之前宁可竹一直都觉得,既然程广年都还挺欣赏程傅,程煜真的是有点小心眼了。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必须留点神。
面对程广乐的话,宁可竹点了点头,说:“嗯,程傅跟煜儿通过电话,当时我们都认为广年会很快醒来,所以程傅大概觉得广年也就离开两三天,没必要把他经手的那些事分排下去。这些,一会儿我会处理的。”
程广乐又问:“这么说,大哥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正是因为查不出原因,所以才很奇怪。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醒,医院的专家也是一筹莫展。
现在,只能说,广年有可能下一秒就醒了,也可能需要我们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跑到集团来。”
程广乐点了点头,缓缓低下头去。
不知为何,宁可竹几乎在程广乐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丝欣喜的情绪。
当然,这只是一种宁可竹的感知,并不能作为什么证据。
至少程广乐现在的整体表现,显得非常正常。
“大嫂,大哥的情况到底怎样?您进来这么久,也只是提到过一句。甚至,我们连大哥是怎么出事的都不知道。”
宁可竹道:“这个不着急,一会儿我准备召开一个股东扩大会议,我会在会上对所有人进行说明。”
“啊?大婶婶,您要召开股东扩大会议?公司很多股东我们没通知,这临时……”程苒一听就急了。
宁可竹摆摆手,说:“我就是要给大家说明一下情况,具备参加股东扩大会议资格的人,在公司就去开会,不在的,就由参加了会议的人对他们转达会议内容。
这个会议,并不牵涉到集团的事务,最主要就是要给大家说明一下广年的情况。”
程苒听罢,点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
程默突然一笑,道:“既然大婶婶要召开股东扩大会议,您现在把我爸和我姐喊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么?”
宁可竹点点头,站起身来,说:“我们毕竟是亲戚,广乐你是广年的亲弟弟。所以,我只想问一问你们的意见,如果广年暂时无法醒来,如果这将会是一个很长期的事情,你们仨,认为接掌程氏集团的人选最好是谁?”
这一问,三人面面相觑,心说这该怎么回答啊?
毫无疑问,宁可竹能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着她想要接管程广年留下的一切。
可说实话,不管是从哪个方面出发,宁可竹都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宁可竹是法理上以及情理上最适合的人选,但却不是程氏集团现在最需要的人。
原因很简单,程氏集团以往的前进方向,都是程广年一个人做主的,事无巨细,大大小小,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宁可竹从未在程氏集团任职,更是在家已经赋闲很长一段时间了,程氏集团现在的发展和项目,宁可竹是完全一无所知啊。
如果大家都极力辅助她还好,可现在,谁都知道,程氏集团内部人心惶惶,这帮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根本不可能拧成一股绳,除非,出现一个和程广年同样强势的人。
看到这三人的反应,宁可竹平静如水,心中对此早已有了预期,所以也就谈不上任何的失望。
又稍稍等了几秒钟,宁可竹确定这三人是不会开口了,于是,她双手撑在桌面之上,身体微微前倾,尽量模仿记忆中自家老公的姿态。
这种姿态,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气吞如虎的压迫感。
虽然宁可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如同程广年一样,但她还是想要试试,至少,在程广乐一家三口面前尝试失败,总要比在整个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和股东面前尝试失败要好得多。
“既然你们不说话,那么我来说。
这个集团,是程家的,是广年的,是你的大哥的,是你们大伯的。
无论从二十多年来的艰辛历程,还是从程氏集团的股权现状,这个集团,都是属于咱们程家的。
现在,广年在病床上不知如何,我作为他的妻子,必须替他保管好这一切,直到他从病床上回到这里……”
宁可竹说着,握紧右拳,在桌面上重重的叩响,仿佛在加强她的语气,以及她这番话的说服力。
不管怎样,这番话里,说程氏集团是属于程家的这一点,倒是和程广乐所思所想不谋而合。
废话,在程氏集团效力这么多年,半点股份都没有,唯有的就是程广年恩赐给他们的一些干股——只有分红权,没有股份转让权,程广乐心里也很不满意。
可无论他如何不满,他都始终认为程氏集团必须是程家人的,外人绝对不允许染指。
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希望这个人会是他。
可即便退一步,他也不希望由程氏集团其他股东来出任董事长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