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欠下那么多的债?我们知道他把老宅子卖掉的时候,我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了。虽然手里没什么活钱,钱都放在生意里,但也不会贪图那点儿钱。更何况,你不是都说了,你爷爷是九零年卖的房,那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老程,您这样就没意思了。”
“你一口一个老程,这就有意思了?我是你爸!”
程煜也懒得跟程广年较劲,点点头说:“嗯,没错,您是我爸。那好,爸,您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爷爷为什么会欠下那么多的债的事?”
程广年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轻轻晃动着。
金黄色的酒液,在杯底荡来荡去,不是映着头顶的灯光,各式的折射,导致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低头喝了口酒,程广年一言不发。
“爷爷刚告诉你们,他已经把老宅变卖了的时候,我估计哪怕是您,的确也是查不出什么的。
那会儿您说生意步入正轨了,但还远不到今日的程度。
那会儿,您也就是个起步没多久的生意人而已。
我也相信,那个时候,您和二叔三叔一样,都不知道老头儿为什么要把老宅卖掉,更加不知道那笔钱去了哪里。
您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二叔三叔,肯定是认为那笔钱被老头儿用来给您做生意了。
哪怕您之后否认过,但二叔和三叔肯定是不信的。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您心里也一定会有疑问。
即便您对于爷爷为什么变卖老宅,钱又去了哪儿,并没有太强烈的好奇心。
但等到二叔借酒撒泼,说您的生意也该由你们三个人均分的时候,您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吧。”
程广年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间笑了。
这小子,这缜密的思维,还真是挺像老子的!
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程广年将被子放在桌上。
“嗯,你说的没错,广乐那次借酒发疯,我知道,虽说理儿永远都站在我这边,毕竟我的生意和你爷爷毫无关系,他从未在我开始做生意之后贴补给我一分钱过。
而且即便是我拿了你爷爷的钱,你爷爷那会儿也还没有老年痴呆,他的钱,他愿意给谁都是合理合法的。
这又不是无遗嘱的遗产,广乐说的所谓均分这事儿,毫无道理。
但是,那毕竟也是我亲弟弟,就算有些不争气,我也是他大哥。
家里还有其他眼睛盯着我呢。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还原一下当年的真相了。”
程煜和杜长风很默契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在等待着程广年复原当年的真相。
程广年站起身,走到小酒台那边又给自己加了点儿酒。
回到桌边,翻开桌上的雪茄盒,拿出一支雪茄,晃了晃,问:“你们要来一支么?”
程煜稍稍等了等,见杜长风摆摆手,自己也便说道:“您抽吧,我不用。”
程广年也没多客气,找到雪茄剪,剪去了雪茄头,也不着急点燃,而是将雪茄放在手掌里缓缓搓揉着。
程广年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找不到焦点的样子,似乎沉浸在了那段回忆当中。
“广乐借酒发疯的时候,我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亿。
当然,手里还是没什么现钱,而且那时候,身家过亿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特别高远的指标。
前两年网上有句话,是王健林说的。
他说,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方说先赚他一个亿。
这话,当时被很多人当成笑话,但如果身处我和你岳父如今的位置,这话其实还是挺在理的。”
程煜对此表示无语。
倒不是说一个亿的小目标让他感觉无语,而是程广年的说话方式,真的让人觉得无语。
你说事就说事,讲故事就讲故事,非得弄个逼格这么糟糕的开场白干嘛呢?
“但不管怎样,身家过亿,总也算是开始进入到一些人的法眼了,算是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阶层。
那段时间,我结识了很多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开始创业,短短两年时间就获得一亿身价的人,在当时还是挺受重视的。
当然,我也凭借着自己的眼光,给当时认识的部分人,指过路。
凡事我看中的项目,他们又听了我的话,基本上都赚得很不错。
除了当时的身家之外,我在吴东的圈子里,还有个金手指的外号。”
程煜再度翻翻白眼,心说拜托,不要再灌水了,要说金手指,你有神抠系统里那个金手指牛逼么?
赶紧说事吧,这扯了多少闲篇儿啊,你们这些中老年男人,说话这么喜欢忆苦思甜的么?
腹诽归腹诽,但实际上,程煜也明白,程广年这不完全是灌水,说这些,也是为了填补背景资料。
“正因为有这样的称号,所以在当年,我找人帮忙,还是比较容易的。
那会儿,长三角这块的人们,还没有那么厌恶我。
我也是在一次宴会上,认识了一位副区长。
咱家现在这块地,还是那位副区长当年批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