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雷霆击碎不了黑暗,反倒是混淆在黑暗中,如一条黑蛇无序乱窜,冲着峰顶一块大石落下。
大石之上,宋印盘坐在此,任由那雷霆劈下,伤不得他分毫。
他已渡劫二年了。
五年前,大乾出外征伐,他就有所预感,自觉灵动境到达瓶颈,回大日峰闭关。
自那时起,便是思绪纷扰,自内心生出躁郁来。
此躁郁不同以往,其混杂着失望、焦躁、烦闷等情绪,乃是人之常情,可其诞生之因,却不正常。
大乾的凡人,为何还在生怨?
将他们从邪道的掌握下救了出来,让他们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为何还不满足,为何还要生事?
那些掌握了人间财富的富户们什么时候才会不那么贪婪,什么时候才会对普通凡人好一些?
那些普通民众为何不能安定一点,为何要互相伤害?
为何不理解他们济世救人的辛苦,为何不感恩?
若是世道真就如此,那救他们的意义在哪里?
他要做到哪一步,才能让世间凡人彻底的安稳下来,如个人间仙境。
这等心思,会随着情绪的升起,而不断的诞生出思绪。
宋印明白,这便是劫了。
饶是金刚不坏,万法不侵,可他始终为人,是人,就会有心绪情思。
而这情绪思动,困扰了宋印三年,也就是在大乾将大燕和冀国纳入版图,正式确立大乾元年的时候,他也不知是向谁回答,还是自问自答:
“连我都有这等情绪,更遑论凡人,若是无七情六欲,哪里为人。是人就会有想法,握有资源者想要更多资源,无有资源者变着法也想要有资源。无温饱者想温饱,有温饱者想其他,人之常情,无法更改。”
“我不是傀儡,我治下之凡人也不是,我遵循之济世救人,无非是道德公理,若是超出界限,自有法度来判。你们这些邪魔,欺不了我!”
也就从那日起,内心之思绪突然变化,从外到内,自内到外,形成黑暗,笼罩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