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一愣,说道:“李道长要走?”
李淳风走出亭外,说道:“贫道闲散惯了,在此地时日一久浑身就不舒服,还是游山乐水,寻壑经丘,逍遥自在。”
汤予问道:“李道长要去哪里?”
李淳风轻摇拂尘,说道:“闲云野鹤,四海为家。”
汤予心下伤感,默然不语。李淳风叹道:“贫道今年六十有四,自此一别不知何时能与汤施主再见,临行前贫道也无长物相赠,再同汤施主占上一卦如何?”
汤予摇摇头。李淳风不解,笑道:“汤施主是嫌贫道口无吉言,还是身上未带银钱?”
汤予亦是一笑,说道:“李道长当世奇人,有神鬼莫测之能,料事如神,言无不中,汤予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做人做事随心使然。如真是命中注定劫难重重,又有何惧哉?驱凶避险岂是男儿本色,枪来枪挡,刀劈刀扛,最是痛快。今日知明日之事,明日又知以后之事,那做人还有何乐趣?”
李淳风精神一振,伸出大指赞道:“汤施主这番话,贫道受教了。贫道一生阅人无数,上如帝王将相,下至江湖草莽,单论豪气无人出汤施主左右。”
汤予忙道:“李道长谬赞了。李道长好心好意,在下却不识好歹,惭愧惭愧。”
李淳风思量片刻,说道:“汤施主今后有何打算?”
汤予想了想,沉声说道:“别的我且不知,只要在下还有一口气在,定要血洗名剑山庄!”
李淳风和一旁的孙思邈吃了一惊,说道:“五姓七望虽然貌合神离,可毕竟订有攻守同盟,汤施主不可意气用事。”
汤予牙关紧咬,说道:“自古血债血偿,像王氏父子这般阴险毒辣之辈本不配活在世上。”
李淳风听罢,黯然道:“惩恶即是扬善,但汤施主戾气太重,个性偏激,日后艰险磨难不少。精钢虽硬易折断,柳条柔弱保平安。望汤施主谨记。”李淳风说完向孙思邈和汤予稽首一礼,再不复言,直出观外。
汤予、孙思邈相送至观门口,李淳风请二人回转。汤予深感其救命之情又送出很远,李淳风执意不肯再送,汤予方收住脚步。看着李淳风和阿丑远去的背影,汤予忧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