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之人见王鼎坐下倾听,便自精神一抖,大胆说道:“想我正派人士广布天下,名望最盛的属我三宗六派,我们皆为六派中人,起始便自低于你们三宗,是以一出生便低人一等。”
王鼎听他语气尖刻,强词夺理的本事不低,眉头微微一皱,却不动怒,静静听了下去。
那人续道:“此次同守须坨山,维护正派声望,我六派弟子尽忠职守,抛头洒血,胸中热血洒遍须坨山,此际魔宗已退,为何有功的不赏死去的不恤?我等是不如三宗修士的命那么金贵,可也不是贱如草芥!还有之前种种,我等年轻少历,但依我看就此一役,按功排名,我六派弟子也应排在三宗之前!”
此人说话抑扬顿挫,无中生有,最后竟牵扯到宗派排名之上,实在聊赖至极。但随行众人却得到了鼓舞一般,均自用热烈眼神相望,显得十分激动拥护。
王鼎听完他所述,心中自知并未慢怠这些六派弟子,都是这些人一时糊涂,竟自来此无礼搅扰。
他慢条斯理道:“这位师侄所言差矣,想我修道中人,自入宗门那一天,亲属师友便自远之,此战中不幸陨落的人,我与金钵大师也无甚物可馈赠抚恤,此却有些失仪,但一入仙途了无痕,如此计较俗物,与我辈修行宗旨是否相合呢?何况,金钵大师此次离去就是为了回寺做法事超度,这般对待难道还要说我们对逝者默之不理吗?”
他思路清楚,慢慢的理出了条理,早有正气门弟子递来一杯茶水,他轻轻喝了一口继续笑吟吟的说道:“至于这名分一说,本非我三宗本意,不过是修真界的朋友吹捧罢了,你们若喜欢,以后可改做六派三宗,我三宗敬陪末座,想来金钵大师和龙玄师侄定不会反对。”
这些人虽辛苦守山,与敌遭遇了第一战,死伤甚重,但三宗首领并未轻视忽略,早已将逝者安息,伤者赐药了。这些人日夜劳累,内心有些烦闷,但却从未做过如此偏激之举。只今早这血雨停住之后,各人便自烦躁无比,心中不平之气渐生,便来此搅扰胡为。
众人言谈触及龙玄等两宗首脑,说话间龙玄司徒金伙同五派掌门已闻讯赶来,龙玄身侧只有寒梅推着轩辕血魔,野火道人百目道长等故旧本是深居之人,一般情况不伴其左右。
龙玄等人宿醉一宵,清晨醒来之时都各自烦躁不堪,以为是这血雨乱志,才有这般情状,各人本是道心稳固修行多年之人,打坐调息一番后心绪转自平静。只轩辕博鳌和拓跋隐于金钩等修为善浅之人需靠服食丹药才自稳定,金头陀却有佛法护体,他修为虽与各人比肩但佛门功法对这怪力入脑的邪祟自有一番别样效用,是以恢复起来较他人也只快不慢。剑山派也如是。
司徒金老练沉稳,最知这些门内阋墙之事,但碍于两派掌门的颜面,不予开腔,束手而立。龙玄见他无话,稍一思索便即通晓其理,也自和他站在一处,呆呆的彷如木偶一般。
寒梅推着轩辕血魔本在雨后园中徜游,见这里人声嘈杂,走近听到言及龙玄地位,心中不安才自外进来。轩辕血魔看着这几人面上煞气四溢,心中一动,竟觉得这些人怎么像丧失本性一般,而且周身透出的邪气煞气竟跟自己这经年老魔有几分相近之意。
于金钩和拓跋隐走出人群,各自怒道:“你们这班畜生,不安守岗位,来此地胡搅什么?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各人心中虽煞意大生,本志跌迷,但一见各家师长,却都脸现惭色,低下了头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