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有人轻叩门窗,萧今来脾性好转,遇到偶然打扰之人也不自狂躁。轻轻说道:“讲!”这一个字对窗外之人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
窗外之人正是金则鸣,只听他说道:“师父,千幅馆内又去一人,据内中眼线来报,犬叟亡逝,好像是为龙玄护法力竭而死。”
萧今来眼神一凝,沉思片刻,竟然眼含晶莹道:“犬叟虽矮我一辈,却是年高资深,你去以我宗门首席弟子送些祭奠之物过去,要对亡人施以大礼,如需为亡灵守夜,你亲自前往。”
金则鸣领命而去,这么一部署打乱,萧今来眼中泪花终于还是没有落下,但他脑内泛起了与那犬叟极少的几次会晤交流。
犬叟身份低微,虽年岁不轻,却是他师侄之辈。要说入门时长,萧今来比他还要晚些,可这宗门之内讲究颇多,不是入门早辈分便高。犬叟虽少年入门,却是从事杂役仆从之类的工作兼且修行,一直过了好久才被正式纳入门下。而与他同期之人有的是较他年幼却做了他的师叔、师兄。
“这人不坏啊……”萧今来脑中浮现自己与犬叟的几次接触,那张谦卑恭敬的面孔,小心翼翼的说话神态油然出现。
只是那时的自己目空无物,自认宗门第一人,谁也不在其眼中,何况这任嘛不是之人。他记起那时,犬叟虽对自己殷勤恭敬,自己却连正眼都未瞧过他一眼。
唉……忆昔往朝,实在令人汗颜啊……
洞中一片整洁,犬叟睡过的床铺,用过的桌椅都被蒙上一层白布。而地面之上却空无一物,龙玄茫然瑟缩在一个角落,抱着双臂将头深深埋在双腿之间。
门声吱扭,司徒金自外而入,见到龙玄这般姿态,心中一紧,虽觉修道之人应自敛情愫,却也觉得这龙玄讲情重义,确是同道中人。他环视一圈,想起这些年犬叟为自己御下之人,行事谨慎,有功无过,也自忍不住暗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