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金沉思一阵说道:“我觉得,师兄绝未离开祖师这臆想世界,试想他门下子嗣人人自危,万分警惕的寸步不离他宅,必是为他设下重重保护,为他护法。如出得此处,哪里还有这般安全静谧之所供他参悟?”
龙玄觉得师叔说的极有道理,他对这祖师设下的臆想世界极感兴趣,便即问道:“他未离开,就不怕祖师神识游走探得他这般卑劣强取的行径吗?”
司徒金见龙玄无师自通,居然能领悟到这臆想世界的妙用,向他投去赞许目光后才说道:“如祖师在布下这世界之时留下一丝灵识,萧今来的举动势必难以逃过他的感应。可祖师创下这世界之时并未留下一点行迹,只因这世界本是他脑内想象所化,如果加施神识,那么这阖宗数十人便会受他神识影响和他一个心境,这般操控他人心神之事祖师是不屑为之的,哪怕是对同门后辈也难以为之。”
龙玄对公孙祖师的为人又自钦佩了几分,继续道:“师叔,萧今来修为不浅,手下爪牙具多,反观咱们这边的力量实在薄弱,不知可否请祖师出关降伏于他呢?”
司徒金道:“公孙祖师神龙不见首尾,他自不在这臆想世界闭关,却不知此刻又在那处,天地广阔,祖师又是道仙之境,可能隐匿林中树叶之下,也会藏身海底蟹壳之中,实在难窥其踪啊。祖师有话,只可他来觅我,我不可自作主张去找他。”
龙玄一听双眼一黑,所有念头都自堵住,那唯有眼睁睁看着萧今来得志成功,为祸宗门了。司徒金自昨日起便一改常态,常自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看到他这般情状,却未有笃定办法,龙玄心中有些犯愁,竟隐隐萌生逃遁之意。打不过,逃,总可以吧。他本就懒理这些宗门争斗,此行只为了却恩师遗命,令牌和正气诀无论怎么说也算回归到门人手中,即便他是心怀不正或者胸怀吞天之志那就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此刻他所想的就是携了二妻去闭月宫隐居,即便邪云道长有天欺上门来报仇,也有野火道人福荫庇护,那闭月宫野火恩师的手段也未必就比你正气门弱。
心念虽此,可隐隐总有些不甘,本来光明正大之事怎么行将至今变得如此瑟缩理屈,龙玄心中本无丝毫名利欲望,但心中傲气还是有些,但此刻情势实在不容多想,急需他在两难之中做出决断。
当下他辞了司徒金,转出房门回到自己寝处,与褚雨墨小蜻蜓轻轻商议,把自己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小蜻蜓第一个拍手称赞,在她看来,只要不跟这险恶丛生的修界搭上关系,闭月宫也好盘龙山也罢,无一不是人间乐土,天伦之境,待得闲时与褚雨墨为龙玄生上一堆儿女,围绕在三人膝畔,那时便有趣得多了。
龙玄见她喜笑连连,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容恬淡开怀,却总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感觉。
褚雨墨了解龙玄至深,知道夫君虽不喜争斗,淡薄名利,可内心深处总有那么几分不屈的好胜之心。待得两人笑毕,才开口道:“只是这般丢下宗门不管,你心真能安吗?”
这一句话仿如将装睡的人自梦中摇醒一般,是啊,我心能安吗?自幼被恩师抚养,闯荡八方得遇仙缘,刻苦修行,历尽磨难,至今已是弱冠之年便得元婴大境,就此放手,我心能安吗?真的能安吗?真?能?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