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剥去褚雨墨外衣,本是戏弄耍戏于她,并未考虑男女之间的禁戒。他见她法衣被夺后决心求死之心便决心返还,可此刻被这书生女子一搅和,这褚雨墨人也丢了,米也成粥了,此时再还给她可不大是时机,当即将心一硬,给这女子来了一个不应不答。
那女子自言自语的说了两句话,都没得到一点回应,有些下不来台。便硬生生的陷诬道:“呦呦呦,两人还是一般的脾性,都不说话了呢。真是妇唱夫随,好一个神君天女配啊。堂堂邪圣座下二弟子,不禀师经允,就与他人私定终身,实在给师父丢脸!”
不愧胸有珠玑,说出来的话都能直击人心,切中要害。
这话一出,褚雨墨脸腾就涨得通红,辩驳道:“纪韵诗!你不要血口喷人!更不要句句话里都带了师父出来!她老人家难道就是让你这般“尊重”的吗?!”
纪韵诗微微一笑,轻轻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又没说她老人家不好,只是说你给她丢脸而已,词意纯粹通透,你只要感觉自己在给她丢脸就行了,不要替她老人家的感受操心了!”
果然伶牙俐齿,强词夺理,巧舌善辩。
二女自小在一起生活,嘴仗打得多了,熟练得很。褚雨墨有些稚嫩,不及纪韵诗脸皮老到,却也并非善茬,听罢神情从容,把持住心绪先不生气,只冷笑着悠悠开口:“我是不中用,给她老人家丢脸。可这次出来取正气牌时,师父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杂物繁多,无暇抽身,命你替我前去擒那正气门的门人,门中诸人随你调遣。”这句话虽似闲话,可却直击纪韵诗要害,而且她还把“替我”二字声音加重,是在告诉纪韵诗师父最为器重的徒弟是我,而不是你。
纪韵诗百般嘲弄,原因就是为此。她忝为邪魔紫潇菡首座大弟子,却未能待师出行,心中恼了,是以偷偷出离师父身边,踅到这里。
褚雨墨见她默然不语,刚才那飞扬跋扈的神态已渐渐收敛,心中窃喜。续道:“其实啊师姐,这事还真得你来,小妹才多大年纪,在师父身边侍候时间还短。哪有您经深年长啊,那正气门与您还大有渊源,想当年那叱咤修真界的黑白二子之一的正气门沈白衣与您还真是...啧啧啧......”说到半道却不继续,只是满脸的得意之情,嘲弄的笑看纪韵诗。
龙玄一直不晓得这纪韵诗的来历,只恍惚觉得名字有些熟悉。此时经二女互相揭短调侃,他才恍然明白,这纪韵诗正是当年在盘龙寺里师父澹台墨口中那个与沈白衣私奔不成难产而死的纪姓猎户家的女儿。
纪韵诗被澹台墨收殓入葬,却因怨气太盛,幽魂盘旋在深谷上空久久不散,导致那一片山谷阴森恐怖,白日里野花凋谢树木枯死,飞鸟绝迹,只要踏入那方圆几里,一切生灵都被这冤魂所化的黑气吞噬一空,是以几年内变成一片荒芜。
一日,邪魔紫潇菡路经此地,感觉气息异常,便上前去驱散了黑气,拘了纪韵诗冤魂。听完纪韵诗哭诉,紫潇菡掐指一算,心中了然。原来二人早有前因,这紫潇菡纵横妖修界千年之久,体内蕴有元神共七十二,这纪韵诗就是她七十二元神中的一个转世之身。
通晓前因,紫潇菡便施法令她还魂,所施之法必然邪祟非常。纪韵诗身魂还阳,却因戾气太重,怨气固存不去,还阳之后也是临死时的样貌神态。所以额上布满青线,脸上始终挂着凄厉难看的神色。这正是她临盆难产之时的死相,所以她虽恢复生前美貌,却一脸的竭力挣扎的神态,是以给人感觉一闭眼就仿佛死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