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道路上徐徐驶过一乘软轿,说是轿子其实就是可以抬的藤椅。抬轿四人均着白衣,形容怪异,周身透着一股邪祟的味道。
上下起伏的软轿上斜卧一人,头戴方巾,一袭白袍,清瘦的身形,俊逸的脸庞,左手握了一柄折扇,右手攥着一方手绢。手指白皙细长,即嫩且娇,一看便知定是养尊处优已久之
人。此时正阖目养神,不时用手绢轻轻拭了拭额上的汗水。
软轿行至盘龙寺门口,却不敢贸然落下。前头北侧一人转过头来轻声道:“主上,到了。”白衣人优雅睁开双目,环视了四周,轻点了下头,软轿这才徐徐落下,下落之时四人双手紧握,小心无比生怕轿落不稳,惊了主人。
白衣人飘然下轿,凝视着盘龙寺紧闭的大门,头也不回轻语道:“都在这候着吧。”声音轻柔动听,彷如涧水滴石。
四人虽面容冷峻,对白衣人却是异常恭敬,不敢有悖,负手肃立排作一列站在轿前。
白衣人轻移贵步,走路无声无息,仔细观看就能发现他是用脚尖一点地上石子便飘出丈余,脚掌根本没和地面实质接触。看他行走时几乎是令人眼睛一昏,人已上了台阶。
他伸手虚推庙门,呼啦一声,门分左右,竟凝而不动。这一对破败山门年久失修,销子早就离位,一般打开时需立一块大石方能止住,否则吱吱嘎嘎摇摆不停。谁知这白衣人一
出手就令其稳固不动,可见其功力精深。
白衣人迈步进入,只感觉一股霉味混杂着人体臭气扑面而来,他脸现嫌恶之色,显是生性洁净手中白绢捂上了口鼻。他环顾周围,入眼处一片破败,缺东少西,佛像竟是无头之
身,充满邪异感觉。他自东朝南一一审视,烧烬的火堆,破窗,烂草堆.......当他看到草堆中端坐身穿道袍头戴道冠之人时,呆立不前,一阵风吹过,手中白绢轻轻滑落,他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