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臣在走之前,把这颗机芯取了下来,浑天仪最多还能再转月余,三十天后,必停。

臣将此物献给殿下,祝殿下有朝一日夺回京都,届时,殿下在天下人面前启动浑天仪,必定四海归心。”

……

后来国师走了,朝会也散了,楼君泽带着夏时在淮安府衙的后院喂锦鲤。

“这淮安就是好哈,大冬天的湖水也不冻,里面鱼儿好肥,花花绿绿的,吃起来一定很香吧。我在外面的饭馆都没见过,不知是个什么味道。”

楼君泽:“……我也不知。”他没有吃过。

太子是储君,一举一动,皆有仪制,一饮一食,皆有规章,他哪能吃花园里的锦鲤?

他幼年时最羡慕的,其实是大人们嘴里的纨绔,因为他们能上树掏鸟,下水摸鱼。

可后来被囚禁在别庄,他终于能上树掏鸟了,但那也成了他几乎唯一能入嘴的吃食。

至于鱼,哪来的鱼,急于在贵妃面前立功的宫人们早已将别庄清理的干干净净,连池塘里的莲藕都被挖走了。

再后来,在暗室,在北地,在戈壁,没有这样漂亮的锦鲤。

他其实,也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这样漂亮的鱼。

楼君泽将鱼食洒在池子里,看锦鲤聚在一起争相抢食,轻声问道:

“夏大人,关于今日国师之事,你有何见解?”

夏大人:“……”最讨厌别人在玩耍的时候提公事了,这和过年问成绩一样过分。

“启禀殿下,下官以为,国师这样两边下注,是想风险对冲,求个自保而已。”

楼君泽问:“那此人可用不可用呢?”

夏时答:“可用!”

楼君泽:“不忌惮吗?不生气吗?”

夏时答:“殿下言重了,在商言商,在朝言朝,对于国事,最不该感情用事,殿下想要收复江山,最需要收复的,还有天下的人心,我们该考虑的,是怎么样将天下有才之士,都收为己用。要不,殿下答应国师的请求,让他从明天开始,每日跟着上朝吧。”

楼君泽笑,长大了,但还不够,他对她道:“这驭下之术,也是驭人心,再等个几天吧!”说罢,他转身对云开道:“至于哪天,云开去翻翻黄历,挑个良辰吉时,别忘了提醒孤。”

云开闻言激动的满脸通红,他也能给大臣上朝挑时辰啦?能管超一品大员的事?激动的跪下保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