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变相报答我吧?那也有点多了吧!”
“呵呵,行啊!反正你那么喜欢宝宝。”
“不开玩笑了,如果你真想投资挣点儿,我就替你做个主。不过,不敢保能挣多少,但肯定赔不了。”
“赔了也不要紧,我信你。”方雯目光清澈动人,温度向沸点推进。
高寒站起身,点上一支烟,踱了两步,然后平视方雯的眼睛,表情庄重地说:“方雯,你的心思我都懂,放心,我对得起你。”
“来吧!就凭这句话。”
方雯猛地荡起身,扑到高寒怀里。高寒左手机械地扶住方雯的腰肢,右手扬起夹烟的手指,潇洒一弹,半截香烟呈优美抛物线落在茶几上的烟缸里。
在方雯够上高寒的耳垂时,他的目光聚焦在那堆闪光的粉红色上。
也许随意的背后往往缺少一种令人敬畏的庄重,以致无意间就会失掉事物本身的价值。
高寒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窗帘的缝隙透进一缕羞涩的阳光。那堆粉意弥漫的现钞还堆在大床的角落,显然是方雯的整理让它们依旧秩序井然。他知道方雯是按下夜班的时间回家了。除了那堆“从天而降”的巨额钞票让他感到喜悦之外,他最深的感悟就是制造出两个小生命的方雯出乎意料的紧致。
五天后,又有三十五万元现金到位了。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么疯狂,最后的临界点还是岩浆般炙烫。高寒唯独的新发现是方雯身体上那道并不显眼的剖腹产疤痕。
一个月后,又有八十万到位。方雯的热烈已经超越了极限,两鬓流下的汗水仿佛因酷热融化的脂肪,缓慢而透亮地流淌着。这次高寒又有了新发现,那就是他站在窗口看到先下楼的方雯尽管半个小时前像个撕咬的母兽,但此时却判若两人,仍是一副优雅娴静的模样。也许真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女人的光鲜要么是在男人的金钱满足下,要么是在爱情的滋润下。这段时间以来,方雯比之前更加水灵、更加妩媚了。由于接触多了,高寒觉得她的形象远远胜过别人对她的中伤。
又有两次之后,方雯交给高寒的现金总数达到了二百七十万,这已经是方雯所说的全部“房款”了。而高寒却不单单只收获了这些钱,他还记住了方雯的一句话:“和你在一起已经不是我的习惯,而是我生命的需要。”
这时的高寒已经在一种无法拒绝的热情中把方雯理想化了,他要为她的信任和无以名状的爱恋负责任,打算支持她离婚,满足她丈夫的要求把儿子判给对方,然后让她带着小晚荷一样可爱的女儿跟着自己。虽然那时高寒已经明白这是一场区别于双方相互爱慕的恋情,只是由于一方被动接受另一方的恩惠和追求而导致的被动式情感,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有义务让这娘俩幸福。不管为什么,也许只是为了当初自己对她的那句承诺——我对得起你。
不过,出于多方考虑,高寒还是坚持给方雯打了一张类似于借据的收条,证明自己从方雯手里拿了二百七十万元人民币,用于生意投资和周转。
然而,事实证明狡诈的命运之神特别会捉弄人,往往轻而易举就把人扔进鲜花铺就的陷阱。正当高寒以被动的形式趟着方雯粘稠的爱恋逐步走向事业的正轨时,晴天打了一个霹雳,邻省花城的几名便衣警察在机场出口给他带上了手铐。
被捕几个小时候后,警方就用令人作呕的事实把他拽出了浓稠莫测的迷雾。原来方雯给他的那二百七十万人民币根本不是什么售房款,而是她用自身的美貌做诱饵,以帮对方炒股为名,从邻省花城一个退休的老校长那里骗来的赃款的一部分。
这个噩耗把久经江湖的高寒震傻了,呆坐在铁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停嘎然骤停。
一切都不难想象,年轻美貌的少妇勾*引年过花甲的退休老头,剧情荒唐而狗血,令人作呕。关键是方雯只从老校长那里骗了二百九十万,除了留下二十万包装自己以外,其余赃款全部都无条件地到了高寒手里。而且为了博取老校长的信任,方雯谎称她和一个靠暗箱操作发了横财的股市大鳄关系特别亲密。还特意安排老校长在暗处亲眼目击她和那位风度翩翩的大鳄从某证券交易大厅共同进出,甚至还配合老校长拍了几组她和大鳄带着孩子开着宝马车招摇过市的照片。
高寒一回忆,可不是嘛!有段时间方雯带着孩子出来时,总以去股市看看行情为由,让自己陪她去本市最大的证券大厅坐坐。原来那全是阴谋啊!
接下来他听到的案情就更加严重了。两人在医院病房相识,为了把老校长套牢,方雯真是费了点小心机。她色*诱老校长成功之后,就开始怂恿他炒股,并保证投多少钱都能赚百分之四十。老校长起初不信,先小试牛刀投了十万,没想到两天后方雯就退给老校长十四万。人一旦尝到甜头就开始麻木了,再加上美人的口舌之功,老校长由麻木拧成“麻花”了,第二次直接投了五十万,十几天后方雯就还给他七十万。这下老校长疯了,一次就投一百万。但方雯不收了,说人家玩暗箱操作的经理嫌提成少,低于三百万的生意不做。老校长一琢磨这好办啊,立马打电话回花城,偷偷联系了几个亲属和老哥们儿,把令人眼花瞭乱的巨大利益一说,任谁都心动,大家一凑巴,很快就拿出了三百万。但方雯说了,从此之后按月发利润,本金一年返还。在巨大利益的驱使和老校长信誓旦旦的担保下,“股东”们没说什么,接受条件,交付款项。
结果方雯为了搏“男神”欢心,也为了显得更真实一些,他分五次把两百七十万元拿给了高寒。可是按月返还的利润怎么办呢?这个疯狂的败家娘们儿竟然在亲爹亲妈、丈夫、公婆和几十位近亲属那里同样玩起了这套把戏,“计中计”向水波纹一样一圈一圈扩大。方雯也是先用投小钱儿返大利的招数循循善诱,最后套大钱按月返利润,拆东墙补西墙。直至案发的半年多时间里,她总共从近亲属这边套了两百多万补老校长那边的窟窿。然后又从老校长那边继续连本带利把钱套出来还近亲属。就这样,皮裤套棉裤一圈圈套下来,犹如来回用水冲刷地板,无形消耗和蒸发的水分就十分可观。
警方最后一核算,方雯总共骗了老校长一方二百九十万,一众亲属这边的损失也将近三百万。这还不包括她先前从自己和丈夫的积蓄里偷偷取出垫付老校长先期投资利润的二十多万。如果皮肉也算损失的话,还得另外加上后来因为缺口剧增无法按期兑现,她用自己安慰几位老同志的磨损。
如果不是老校长吃她“始乱终更乱”的醋,如果不是本金迟迟不还引起老校长怀疑而暗中找人调查,那她可干大发了。据警方讯问,她为了能够最终用大问题解决小问题,正打算故计重施,大力开拓“股东”圈,先把这些“小问题”彻底根治,然后在“大问题”上开辟一块金光耀眼的新大陆。
“哎哟妈呀!”听民警说完这些,高寒不寒而栗,惊叹之后急切地问道:“政府,我可完全不知情啊!能算得上诈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