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低头爱怜的看着手下长琴,她手指轻轻抹过琴弦,絮絮言道:“此琴乃是我亲手所制,十年方成,这是我制作的第一千三百六十三张长琴,前面还有一千三百六十二张,记得我初学制琴之时,做出的第一张琴丑陋不堪,发出的声音也难听至极,不堪入耳,比外面鸦鸣还要聒噪,可我依然欣喜若狂,接着我又做了第二张,虽有改进却不尽人意,接着便是第三张,第四张,一直到我做到第七百二十五张时,制琴之技方才成熟,为了精益求精,我又开始寻找各种灵木替换琴身,期间所用灵木不下百种,最终我选了一种极为平凡的青月梧桐,只因它最纯,没有一丝杂音,也不带自身音素,接着就是这扣弦山岳,从木到铜铁骨石试了百种,最终用了凤额骨,这七根琴弦更是不知换了凡几,最后我以自己的四十九根青丝合成了这文武七弦,前一千三百五十七张不知不觉竟然用了八十三年,我又花三十年时间精工细作制成了六琴,六琴都不错,这一张却最和我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张青木长琴上,就连涂三娘都不例外,在这一刻,没有人认为这是一张普通的琴,它一点都不普通,它的主人给它赋予了一种精神,一种动人的浪漫,它甚至比‘五色’更有魅力,更加动人,因为它意义非凡,又有内涵,它是百年心血的倾注。
“我将前面所制的一千三百六十二张长琴尽数毁去。”
“啊!”
少妇人失声,这是为何?娘娘如何舍得。
石矶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我只留下了这一张,一千三百六十二张琴都是为了它,毁去诸琴,它得到了我侵注在所有琴上的感情,成了唯一,我唯一的琴‘青思’,虽然平凡,却是挚爱,从此再不分心。”
“啊!”
涂三娘突然心乱如麻,莫名难受,唯一?多么震撼的抉择,她们狐族从不懂专一,好的东西都是绞尽脑汁也要得到,人,物,尽是如此,得到后,若有更好的,又会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狐心多变,心如繁花,以前她引以为傲坚信不疑的东西,此刻却动摇了。
片刻,涂三娘涩然一笑:“姐姐才情,小妹佩服,姐姐这唯一的琴也是难得珍品,妹妹对姐姐的琴艺更加期待了,姐姐若不嫌弃,你我现在合上一曲,如何?”
石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合奏?狐心何其狡诈,真真假假又花言巧语,终难掩其险恶用心,想用灵宝压她,又想要借机毁她‘青思’,令她失了唯一,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