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真的语塞了,别过了头去,枪搭在腿边,不知所措。
“还记得我们怎么结识的吗?您问我认不认识偶尔路过的微笑教的冷淡弥撒~”她掩嘴笑了起来,聊八卦一般随意,“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暗恋的人不仅结了婚,丈夫还是你的竞争对手?”
“闭嘴……”
“这没什么害羞的,薇薇安确实美得没话说,是个男人都会心动。而且你每次看到我的小鸟,眼神都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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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手挡着上半边嘴巴,陶醉道。
“凯尔文确实也确实配得上她,兼具优雅和豪气,甚至帅得我都有点小心动……真般配啊~”
“你把我想太肤浅了……”科尔提枪,插回腰间,连连叹息。他必须把枪插回去,因为他真的怕自己一上头,把她的嘴打烂。
“而且啊,凯尔文运货运那么积极,带动了一整个车队,绩效上压你一大截吧?害你被运输部的批,一直不能升迁调遣吧?啊?”
每说一句,就要往边上走一步,绕着他转大圈,表情一定要丰富与对面那张苦瓜脸形成鲜明对比。
“在峡谷巷开了十几年卡车,却被一个后巷人压得喘不过气。一天只吃一顿饭,年假都搭进去了,还是比不过他,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她伸出食指,直指他,且笑且聊。
“科尔,同样是开卡车的,凯尔文爱情事业双丰收。而你呢?你连你爹的病费都交不起,还想摘微笑教的龙舌兰?小丑吧你,啊哈哈哈!”
最后的狂笑,甚至把她嗓子都叫哑了,最后只能发出鸭子叫。
“我技不如人,我认栽。”他摇头,也无法否认,凯尔文比自己拼命太多了。
他向来是很鄙夷后巷人的,知道那么美的姑娘嫁给了一个后巷人,第一反应是:一定是被强行掳走的。对方肯定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大汉,祖上积了十辈子阴德,趁月黑风高,把她给……直到,他遇见了凯尔文。
其实,凯尔文并没有对他怎么样,但他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如果我娶了她,我肯定也会废寝忘食……肯定,肯定也会……的吧?
他的对手,是一个睡觉时间精确到分钟的狠人,多一分是对工作的不尊重,少一分是对身体的不尊重。
他还买了一大麻袋馒头放车上,饿了塞热水壶里泡软了就吃,唯一的菜是到目的地后,从人家单位食堂门口顺来的两包榨菜。他从不多拿。
他对那个男人,从俯视,到平视,再到仰视——
“凯尔文是一个纯粹的人,我敬重他——”
“敬重?他丢弃了身为父亲的所有尊严,托孤给你……你是怎么回报他的?”
“我真的是没办法……”
“难道你心里就没有半分怨恨吗?你难道没想过要报复他们一家吗!”林小姐癫笑着,把方才的所有不快一扫而空:果然,还是这样底线蹦迪比较有意思!
科尔静静矗立,无以应答。耳机中一片静默,另一头的大伙儿也很惊讶。
“哎哟喂,装得多清高,我差点忘了你也是一位〔仇恨〕使徒——当然,是三流的那种,甚至远不如我的小狗卡塔琳娜。”
林小姐手指转着圈,如同一根魔术棒,最后定在他腰间那把手枪上,“噗嗤”一笑。
“那把枪里,装着的仇恨,是恨谁的?还要我明说吗?啊?为什么明知道黑执事来了,一脚油门就跑了呢?啊哈哈哈哈!”
“够了!”
枪套搭扣被一把扯断,青筋暴起的手摁住了枪柄。
“科尔,她还有联络手段。”“司机先生!”
“我草你妈别!”小纸片飙了出去。
这一枪下去,就前功尽弃了!
但没用的,他的身上冒着无比浓重的黑烟,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现在我他妈什么都不要!”他牙齿都快咬碎了,拔出枪,瞄准她的头颅,枪身都在颤抖。
大尉冲出去了,手中凝聚黄色的晶核——但赶不上。林小姐提起“彩线”的事,就是为了分她的心,而这个计划显然成功了。
根本没人拦得住他。
“我只要——”他的眼中亮起漆黑的十字,杀意刻在每一条皱纹中,“你的狗命!”
“砰!”鲜血四溅。
“终于……啊……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