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变者就是风暴,风暴就是鬼变者。
“别傻站着!”小纸片顶着风声,藏在他翻滚不停的口袋里大喊,“带你妹逃啊!”
男孩如梦初醒,扭头向家的方向狂奔。他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强大的引力,身体会不自觉地倒向一边,跑得越快就越轻,脚下踩着的不像是土地,而是气球,踩中了身躯就会弹起。
极远处的树被连根拔起,刚升入空中,就被环绕飞驰的钢板截断,劈成了大大小小的破烂木块,又在飞行中被洪流般的铁片抽打,碎成指甲大的木屑,才得以融入龙卷风的铁粉之中。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村子。后巷老鼠人们走出了家门,一眼也没有看这个平日光是出现就能吓破他们胆子的小朋友,共同瞻仰着远处那吞天食地的盛景,全然不知风暴正在迫近。
“妹妹,快走!”他撞开了门,却见妹妹压在打包好的行李上,翘着腿,看着当初抱着药瓶送来的薇尔莉特报社的报纸。
“别看了,我们得走!”男孩三步一回头,刚背起装着洗漱用品的包,觉得太重就直接扔了,一手牵着妹妹的手,一手抓着毯子包裹,冲出门外。
万物于烬,空中飘起黑色的碎块,如漫天同垃圾袋搏击的乌鸦,共同飘向它们的领主。人们跪了下来,因为这种飓风,称之为自然灾害是一种亵渎——这是神迹!
男孩拽着妹妹的手,冲向那个早就勘察好的垃圾山。与此同时,两架战斗机从头顶划过,巨响一度盖过了呼啸风声,驶向灾厄的化身。
“无需瞄准,随意开火。”“明白,副油箱弃置,导弹就绪,预备爬升动作——”
突然,两架战斗机的引擎瞬间爆燃起火,机翼也被折成了三角形,每个仪表盘都在溅射出灼热的火花。
“Mayday,mayday!遭遇不可观测打击,这不是物理打击,这是法术——”
话音未落,整个机体就像一个空塑料瓶一样被一双无形的手拧成了螺旋又压成实心的一块,坠入风暴之中,从铁块变成了铁饼,最后支离破碎,融入大群。
两侧的小树都被折断,在地上拖行着,那群灾民的破木房也一个接一个伏倒,和他们一样俯首参拜神明,栖息暴风之中,以天为裳,以万化金属为战袍的无形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