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腾出一只手,再次撕毁符咒。
“去死吧……哈哈,去死吧……”她一边流泪,一边伸手,手中汇聚风浪,指甲变黑变弯,手臂也逐渐干枯,仿佛瞬间换成了老人的手。
“我很抱歉……”别西卜注视着诙笑,点了点头,“我不是很会说话。”
要是能再绘声绘色一些,不总是一副死人面孔,说不定这一切就会改变。
“开饭的说!”诙笑一点也不客气,变大,张开两米大口吞下。
“哈哈,死吧!你会死的!”特蕾莎的声音沉闷。之后是骨头的嘎嘣声和喊叫。
“哪……哪怕我——啊!你会后悔的,陛下,和老丞相,会踏平这里,将你碎尸万段——啊!哈哈!万岁,陛下!杀了——”
对它来说,风暴教的黑袍吃起来有点黏稠,像牛轧糖,所以只能慢慢嚼。嚼到爆浆,也就是仇恨溢出的时候,就是愉快的享用时间了。诙笑美美地吃光,连地上的血都要舔干净,然后跳来跳去。
“来,”别西卜火把插地,拍拍手,请它过来,然后从袋子里掏出棕褐色的面团,“妹妹做的。”
“咦……”它嫌弃地眯起了眼,左右滚了两圈,还是吃掉了,笑脸扭曲在一起,“难吃的说!”
“抱歉。”把妹妹点焦的那些黑灰扒来,混着面粉拌,然后把老鼠包进去,就成了一道特色仇恨鼠包。
也许是因为一口气吃了一百个人,它没有立刻消失,流浪几天后,在一个晚上极不情愿地撞开他们的门,在约书娅头上跳来跳去要饭吃。
然后她就说要养着它。权衡下利弊,多一个妖灵当帮手也挺好的,毕竟自己现在没法用蚀影骑枪。
“后天烧烤大会,给你整点好吃的。”别西卜又掏出一个,抵到它的面前。
“是人吗!”“是兔肉。”
“虐待,这是虐待的说!”它气鼓鼓地转圈,但肚子太饿,只能乖乖地把剩下两个吃完,边吃边吐舌头,“吃屎了的说!”
“约书娅会伤心的……”“你就知足吧兄弟,有些人想吃都吃不着。”小纸片嘟嘟囔囔抱怨着。
“因为你是弱鸡,屁用没有的说。”诙笑连袋子都炫进嘴里了,只为了那一点点老鼠血,吃罢便干呕起来,头晕目眩。
“嘿,我这叫情报工作!”“弱鸡,菜鸟,一坨稀的的说。”
在它们拌嘴时,别西卜走到了特蕾莎原本在的地方,捡起来一捧绿色的头发,抹茶香,还有一张纸条。
是家书,大姐头写来的,大致是劝她不要冲动,自己忙完壁炉山庄的事就来解决。
他将它们揣进兜里,之后跪下,对着空气双手合十,连连道歉,然后起身,继续巡逻。
“亏我把你当兄弟……别西卜,你可别拦着我,我要灭了它!”
“你出来呀!”诙笑跟在后面,一跳一跳,龇牙咧嘴。
“你进来呀!”小纸片怒气冲冲守在口袋边,“呸呸,黑色西瓜!”
一人二鬼就这么在黑暗中胡闹般地溜着,火把快烧完了就从沿途的木筐子里换个新的点上。
“废纸的说!”“大嘴野狗!”“擤鼻涕的说!”“垃圾袋成精!”
弥撒没理它们,继续去找下一个捕鼠夹,沿途在树上做记号。
就把这撮头发埋在卡塔琳娜旁边吧,立个小碑,再让妹妹在边上种点小草,只能活一个星期的那种,天天过去浇水,谢罪。
这样没什么用吧……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弥补。我也算加害者之一吧,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