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她危机意识比我们都好吧。”沈墨七不明所以。

“三年前，龙祭的时候，我说过，有人提前潜入了龙祭里动了手脚，甚至有人和他们互相照应。”洛将离沉着脸，“龙语学宫早就被渗透了，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千年以来竟然会有人主动进攻龙语学宫，还是传说中隐藏在西方教国深处的神灵....也只能是神了，作为凡人的最高战力，没有其他人是龙胤们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说？......”沈墨七陷入惊愕之中。

“希斯利亚可能有问题，她也许是暗月的人。”洛将离回头，冷漠道。

“不可能！”沈墨七第一次下意识地大声反驳洛将离，“我们是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同伴，怎么能去怀疑她，我们都没有什么证据。”

“是没有。”洛将离瞥了一眼沈墨七，“只是直觉。”

“刚才所有人的表情我都观察了一遍，除了吃惊就是发呆，但灵魂的气息是不会骗人的，有人在害怕，不是害怕天上的骑兵，而是害怕自己，害怕自己的背叛。”洛将离知道自己这种话没什么说服力，他也许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希斯利亚和歌莉娅的家乡我调查过了，洛奇尔伯格，整个玫英都没有叫洛奇尔伯格的国家，你觉得她们的身份还干净吗？”洛将离调转马匹，前面有一棵树被风吹倒了，挡住了去路，他们只能绕路。

“万一她们只是恶作剧，把姓氏填在了国家上，其实不想暴露自己的出身，或者洛奇尔伯格是个根本查不到的小国，玫英有这么多国家.....”沈墨七还是想为她们辩解，她们不可能是坏人....她们是最体谅和珍惜同伴的人，每天都像要毕业分开一样对待他们....

“那就先不管她们了，哼，反正她们已经走了。如果她们真的是敌人...我不会手软的，你最好闭上眼睛，不要阻止我。”洛将离冷冷说道，他的马已经开始喘气，天太冷了，地上也有些滑。

“不...一定是有些话没有说清楚....”沈墨七自顾自地说道。

“如果其他敌人也是往日的同伴的话，还是我来动手，你只管捂着眼睛，不要阻拦我就好了。”可是洛将离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态度了。

“为什么你能如此绝情的说出这么冷漠的话语？”沈墨七不可置信道。

“因为我的心里有一盏秤，所有生命都会放在上面称量，包括我的。”洛将离咬牙道。

“那我的呢，我的命重几两？”沈墨七知道他们两个少年都在气头上，这是他们罕见地争吵，可沈墨七就是忍不住把话问清楚。

“该死，非要我明说吗。你的命比起全人类的命是轻了一点，但比我的重。”洛将离勒起缰绳，驾马狂奔，和沈墨七拉开距离。

一朵红色的花已经被白霜覆盖，也是这苍白世界唯一的一点红，当沈墨七和洛将离的马经过它时，它直接凋零落在泥土之中了。

“所以我们要去哪。”沈墨七终于冷静下来，把身子再往衣服里里缩一缩，他就是不敢回头去看天上的白霜，他老是觉得自己会被冻成冰块，然后化为碎冰，就和家乡村子里那些可怜人一样。

“还记得我当初来学宫的目的吗？”洛将离没有回头，继续奔行，龙语学宫坐落在龙骨群山之中，如此宏伟，以至于一时半刻起码都赶不到另一处地方。

“探究上古的历史，因为一个预言，而走在拯救苍生的道路上。”沈墨七回答，他从未忘记。

“是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预言说人类将会濒临灭绝，只有勇者踏上反抗诸神的道路。”洛将离说，他的声音竟然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颠簸有些颤抖。

“我个人没有什么哀乐，但我一路走来，知道人类有很多坏人，但也有很多好人。人类充满想象力，朝着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未来走去，至少为了那些好人和可能性，我也不该袖手旁观。”

“我不喜欢别人说我高尚，相反，我为了这个高尚的目标变得十分卑鄙，不像常人.....”洛将离的黑色围巾在马后漂泊。

“之前我们成为龙胤了，但却没有得到进龙语书库的权利，是因为学宫长没有给我们这个权利，他给书库的权限设置为十年一进，本来十二年一次的龙胤都可以进去的，但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进去了一次，所以一直让我们等到了现在。”

“而今天，似乎算来就是权限到期之日，只需要用龙胤之血，就能进去。”洛将离道。

“我们还没有继承龙胤之力呢。”沈墨七提醒道。

“我不用继承，我天生就是龙胤。”洛将离扬鞭踢向马腹，再次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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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七沉默了，他知道洛将离实力不凡，他既然能冠绝凡人，自然也有不俗的出身，但天生的龙胤...他没怎么听说过。

“感觉到了吗，天幕已经降下，这里是神的领域，你我皆是凡人，一点的灵力都用不了，而龙胤们就算是五阶，也违抗不了神的法则。”洛将离叹息。

“我们要趁此机会，抢先进入龙语书库，我想亲眼看到真相，而你作为龙胤也有这个权利。”

“那爱丽丝.....？她毕竟也是龙胤。”沈墨七的手冻得通红，但他还是只能贴紧马身，加快速度。

“她太懦弱，成不了战斗力。而且别忘了，这里不能用术式，我们好歹练过武，她没了魔法之后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洛将离直言道。

“也是.....”沈墨七不敢想爱丽丝如果受伤，他会怎么办.....他一定会无能为力，绝望而死的吧。

他想守护她，但当神亲自降临凡世，人类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天上的骑士们已经开始踏足人间，沈墨七和洛将离骑马跑了有十分钟，幸运的是，他们还没有遇到任何敌人，也许是他们匍匐在山间奔跑的原因。

“等一下！”沈墨七突然停下马蹄，而洛将离也在前方猛的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