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为你们流血,不是我们,你看不起我们妖族吗?对吧,多可笑,我唱了你们人类的歌,一个野兽会说人话了,对不对?”男人把剑插在桌子上,红晕上脸,怒道。
“我当然尊重你们,但你们也多少尊重一下她们,她们将来也要和你们并肩战斗。”沈墨七看了看风里嫣歌,“然后请继续听听「琵琶」吧。”
“小子,不要太狂妄了。”男人听懂了沈墨七是在用他唱的诗歌嘲讽他,于是周围的两人直接拔剑出鞘,呵道。
“你们想对龙胤做什么?要造龙尊们的反吗?”风里熙和风里嫣歌也站起来,拔剑道。
这帽子太大了,吓得他们妖力直接萎缩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一起来共同讨伐北山国的联军将领们会在酒宴上闹成这样,就连黄驹都头疼起来了。
不过随着众人在呼吸过后,冷气上来,酒意退下,他们才对龙胤两个字感受到了一丝敏感,开始手足失措起来。
“将军们累了,先带他们下去休息,我作为联军统帅,责任在我,对龙胤的不敬是我们失礼了,他们都是粗人,大家就当没发生过吧,我自有礼物作赔.....”黄驹举杯,自罚道。
在侍从们带他们下去后,风里熙和风里嫣歌才重新坐了回去,“没有下次了,黄驹,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风里嫣歌说道,而黄驹则眼皮一跳,似乎对身份两个字极其敏感。
而沈墨七自始至终就坐在那儿,他知道对方不会对他动手,而有些话自己必须要说,不能沉默,也无须害怕。
他感谢的是有些话身旁的人主动帮他说了,不用他自己说出来,闹得局面难看下不来台。
难道这就是权力的美妙?总有人愿意无条件的动用智慧,帮上位者解围,愿意为上位者的尊严动用自己的武力。权力似乎带来的是被在意和「爱」。
“哈哈哈哈哈,真有趣啊,没想到各位大人还有比剑的兴致,但我们总得讨论讨论吧,比如怎么打仗之类的。”花间去笑罢,看着黄驹说道。
“有什么好讨论的,北山一心的军队已经占领了北方大片的领土。我们都知道他的兵力不多,可谁也不知道他手下分散成的几千几千兵力究竟是怎么攻下一个又一个城池的。但我们这四十二万正规王师一旦北上,也就是北山国的末日了。”黄驹饮道。
“四十二万?”花间去皱眉道。
“是,敌人分散,我们聚在一起也没用,分开吧,分为三军,把他们占的城池占领回来,然后在北山国的王城会师,就这样。”黄驹说出了连沈墨七都能想出来的直白策略,“简单,但是有效。你们不会以为那些泥腿子能跟正规军打吧,我们普通士兵的一身重甲,刀剑,马匹,可就能抵一农夫五十年的收成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对方的甲,武器,是不如联军,“可是北山国军残忍成性,全民皆兵,是否妥当?......”沈墨七疑问道,花间去也看向他。
“到时候再临场调整,怎么,龙胤大人有兴趣了解一下怎么行军布阵吗,还是知道这里的人口地形,敌军分布,以及我军的具体情况?”黄驹反问道。
“我不干涉。”沈墨七皱眉,他是不知道,但他的疑问针对的不是黄驹,而是对战争和士兵们负责,黄驹的傲慢倒显得不合时宜了。
“那我们呢?十万自备武器干粮的义军。”花间去起身问道。
“义军?”周围响起一片嗤笑,“据我所知,现在还有零零散散的人背着剑就往你们的营里走吧,你们觉得所谓的义军能有什么指挥,什么配合,什么纪律性吗?你们想干嘛就干嘛,但是不要妨碍我们就行。”黄驹笑了,他才第一次把话挑明了说。
“你们不会是想先进城里抢财宝抢女人吧?我可听说北山国很穷的,没什么油水可捞,北山国的女人们也凶得很,别把你们的弟兄咬下来了。至于这附近的城池可都是被占领的地方,他们正期盼着王军呢,你们可不能烧杀掳掠啊。”黄驹哈哈大笑,他对义军的不屑已经浮于言表,不再隐藏,而周围的人也指指点点,纷纷议论着。
“烧杀掳掠?”花间去的嘴角抖了抖,“既然话不投机,便嫌半分多,在下告辞。等危难需用之际,在下再来不迟,见谅。”他抱拳低头道,随即转身愤愤然离去。
“在下也告辞了,有战斗的话我们会去的,记得多靠信使联络。”风里嫣歌淡淡说道,她早就受不了这里的氛围。
沈墨七立刻也跟着她,离开了将军府。
他们坐在马上,沈墨七看着她们二位脑后晃悠的马尾,感到一丝安心。
在来之前,他本对这个世界抱有书籍般的幻想,他本以为这里应是群英荟萃之地,就像刘备,曹操,孙权三人能突然联合起来一样,他们手下的张辽,于禁,徐晃,关羽,张飞,赵云,周瑜,陆逊,甘宁,能突然抛弃国家之别,聚在一起共举大事。
可来之后呢,这些妖族将军喝着酒,红着脸,满眼睛都往舞娘们的裙下瞅,恨不得让她们的腿再抬高一寸,一生气就像野兽露出獠牙一样显露出自己的妖力,实在是令人心中失望。
而他也没有在这里见到洛将离,爱丽丝,东方龙钥老师他们,也许他们还在后方。这个时代车水太慢,消息的传递总是过于困难。
沈墨七抬头看向那碧蓝无际的龙息之空,就如同他在教室里,看着窗外那海洋一般蔚蓝的天空一样。
他希望他的身边,还有那群嬉笑着,为青春琐事发愁的少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