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熙北伐之战中,曹彬再次手握重权,统领三军。罢免事件的阴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所以在东路军将士贪功冒进时,他不敢呵斥制止,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沉默。
“你呢?若以你以前霸气悍烈的性情岂能容许王侁在你的军中擅权?怕是早就先斩后奏了。”
这下轮到潘美苦笑了:“先斩后奏?犹记得当年与你曹公领兵出征,太祖皇帝自会将生杀予夺之权都交付我们,不必另行请旨,如果在那个时候,我自可一剑杀了那个以陷害主帅出身的监军,可是今非昔比,我能这么做吗?此次挂帅出征,老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如芒刺背,你以为这背后,是谁的眼睛?当时王侁监军语激杨业,杨业愤而出战,不是我不维护,是我不能呀,田仁朗的教训明摆在那里呢。当我和王侁驻军陈家谷,依约等候支援杨业时。那王侁竟为了抢夺军功,撇下我这个主帅,率部出谷而去,你也知道,他王侁这个监军的权力几乎和我这个主帅平等,我有什么能力去制止和约束?”
曹彬长叹了一声说:“时也命也,只怕此后,幽云十六州的回归,更是遥遥无期了。”
“大错已铸,你我都是铁血军人,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
“说得对,那么多将士血染沙场,总要有点儿鲜血换来的经验和教训。这次辽军反应迅速,实在出乎意料。”
“游牧民族,马上生活,马上转变,平时是牧民,战时是士兵,这种身份转变之快,实在是我们中原人望尘莫及的。”
“还有萧太后,虽说是女流之辈,在危急状况下的应变能力也是超常的。”
“如此以来,只怕日后朝廷上主和的声音会占了上风。”
“那就不是你我所能顾全的了。”
虽然战争的胜负是众多因素集结在一起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是曹彬冒进,潘美失约,错在部将。作为主帅的他们必须有所承担。不几日,圣旨下:贬天平军节度使曹彬为右骁卫上将军,河阳三城节度使崔彦进为右武卫上将军,彰化军节度使米信为右屯卫上将军,检校太师潘美降三级为检校太保,监军王侁除名发配金州,军器库使刘文裕除名发配登州。与此同时,抚恤北征将士阵亡者各家三月粮,追赠阵亡者。追封云州节度使杨业为太尉、大同军节度使。恩荫杨业之子杨延朗、杨延浦、杨延训、杨延环、杨延彬各升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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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美被削职问罪,郁闷难言,再加上多年来沙场征战的旧创迸发,不久就病倒了。潘府内声势更是大不如以前。苦苦支撑着等待父亲回来的潘妃也丧失了最后一点儿希望。
这天,潘妃刚刚服了汤药,抬头看窗外阳光明媚,便在张妈妈搀扶下移步到窗前休息。张妈妈服侍潘妃坐在窗前的软塌上,自己则进到里屋整理换季衣物。潘妃微微闭目养神,窗户外两个小丫头的谈话却清清楚楚飘进耳朵。
“外面都在传潘老爷害死杨家将的故事呢!”
“我也听说了,据说京城里新来了一个戏班,把潘老爷和杨将军都编排到折子戏里,戏文里潘老爷就是个白脸奸臣,专用一些下作手段陷害忠良。当戏台上演到杨将军大骂辽将,最后绝食惨死后,戏台下面人群激愤,差点儿就要上台打那个扮演奸臣的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