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女牵着的芙罗拉忽而回头,望向车最后出现的地方,她身边的牛不安地叫了一声,语调含糊,像是求救,又像只是单纯让她快进去。
她停下来,修女也停步,弯下腰,耐心问她怎了。
女孩子只是轻飘飘笑了笑,然后柔声说:“姐姐,我只是在想……我有点想跟上去,但孩子是不是应该听话?”
修女以为她在说伊米休:“你是说刚才那位先生吗?那位先生或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也有我们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先去休息。”
红线从交缠的手心处一路往上蔓延,女孩子望向修女逐渐呆滞的眼睛,然后松开手,旁边的牛压低身子几乎立刻要俯冲过来,又被她轻飘飘一眼定住动作。
很滑稽。已经离地的蹄子悬空在空中,眼睛定格在最惊惧的时候,不能转动分毫。
女孩子歪歪头,细细的裂痕在她脸上蔓延开,像是一件破碎的瓷器,她抬手捂住脸,尝试去阻挡阻挡不住坠落下来的碎片。
缝缝补补的玩偶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她不是专业的,每次缝补都只是在加速玩偶的报废程度……或许她应该找一个人代为修理,比如真理高塔里的某位。
芙罗拉重新拉上修女的手,眼睛渐渐染上绚烂的粉紫色。修女毫无所觉,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而且那位先生承诺了明天会来见你,我们先休息,好吗?”
“好。”芙罗拉道,她又看了眼车最后消失的方向,然后看向已经躲到修女边上,离她有不少距离的那头牛。
和死亡擦身的体验让这头牛吓坏了,它说不定正在考虑该怎么找人告状。
芙罗拉也觉得可怕,她摸了摸自己白嫩的脸,摸了摸这张谁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是贵族的容貌,然后悄悄握紧了修女的手,小声问:“姐姐,我有点饿了,可以先吃饭再休息吗?”
修女略有些为难地想了想:“现在只有一些面包,或许不合你的口味,我只能给你烧一点热汤尽可能让它们变得松软。”
“没关系,”芙罗拉回答,“谢谢姐姐,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束花装点我的房间,可以么?它们会让我睡的安心一点。”
这个要求就真的是在为难修女了,她踌躇了几个呼吸,然后回复:“原本附近有漂亮的,但现在大都枯萎了,但还有些用绸缎扎的礼花,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礼花?”
“前几天做的,用来祷告,”修女语气温柔,“明天小芙拉也要和我们一起哦,祈祷命运之神的庇护。”
“一直都有这个?”
修女笑了一下:“不是,是神谕,是半个月前主教告知我们的……小芙拉以前在哪里呢?第一次听说这个吗?”
“是第一次听说……”芙罗拉轻声说,“神明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