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出一个笑靥来,慢慢旋转着拧开葡萄酒瓶口的松木塞:“是我亲手酿的,选了最甜美的葡萄和玫瑰花瓣,掺了一份纯粹的爱意,据说这样最甜蜜。”
她选了和酒一起配套送过来的小银杯作为盛放酒的器皿,然后语气忽而就转向了泽西卡:“小泽西卡是不是没有喝过酒?啊……真遗憾,你叛逃真理高塔叛逃的太早,若再晚一点,就能上到如何品酒的课程了。”
……这就步入正题了?
泽西卡的应对措施是往工匠身后躲了躲。
温莎意味深长笑了笑,不紧不慢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向来很厌恶醒酒的礼仪。我始终认为,那只是在给劣酒一个弥补的机会,美酒总能……”
“温莎,”工匠道,“闭嘴。”
温莎笑了声,没打算听他的话:“泽西卡。”
她说话时惯喜欢秉着一股柔软的、充斥着商量意味的语调,让人觉得她柔弱无害,就像是一捧白云似的花瓣,现在单独叫谁的名字,也软绵绵的不带一丝攻击性。
“你乖一点,听我的话吧,”她还是维持着刚进来时的姿势,背抵着桌沿,单薄的布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仿佛花茎似的一掐即断,“我以前劝你听话时,你说你更相信首席。后来你终于相信他了,但你的第一选择依然不是我。”
“我很伤心,也很不明白,”温莎缓慢敛了微笑,“其实工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么,他——”
“咚,咚。”
两声极轻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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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侧首看了一眼,微笑着把话说完:“他杀了很多人,白骨砌成精致的摆件,最后神明终于注视到他了,嘉奖他的毅力和付出。”
工匠起身去开门,温莎补完最后一句话:“真像个笑话。会咬人的狗往往不叫——安塔夫人,您说是不是?”
她热情洋溢地迎上去,话语中全都是惊喜:“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尊敬的安塔夫人,天啊,您也是来找纪评先生的么?”
“是,是的,”安塔先谢过给她开门的工匠,然后再回应温莎,语气稍有迟疑,“我好像没有见过您,您也是?”
“是呀,”温莎亲昵地去拉安塔的手,“我有一些困惑,听说能在这里得到解答。您呢?”
她眼底漾着粉紫色温柔的光,安塔微微一顿,语速不自觉放缓,有些迟疑:“我……早上偶遇纪评先生,可惜出炉的水果饼干放凉了,女仆刚烤了一盒,我想着拿过来弥补一下早上的失礼。”
这显然不是真话。
无往不利的手段忽而失效,温莎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听见泽西卡“噗”一下笑出了声,又掩饰性地道:“……美丽的安塔夫人,上一次见您我就很喜欢您,我给您倒杯红酒吧,是温莎小姐带来的。”
“温莎?”这名字有些耳熟,安塔夫人情不自禁重复了一遍,尾端语气上扬,有些疑惑。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我和那位温莎尔修女没有关系哦,最多是,我很喜欢她。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位温柔可靠的修女吧,听说您就和她关系很好。”
安塔语气有些回避:“……孩子们都很喜欢温莎尔修女。信徒也是。”
“是呢,”温莎笑吟吟的,“温莎尔修女对战争之神的信仰始终无比虔诚,您也和她一样,是一位最为无私的信徒。”
安塔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我敬佩温莎尔修女。”
也只是敬佩而已了。
她略有些焦虑,被温莎拉着坐下来的时候,手指忍不住开始绞动裙摆上的布料,她忽而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来的如此冒失,根本没考虑过可能在场的远不止纪评先生一位,不仅有泽西卡和工匠,还有位陌生的小姐。
那她、她该怎样坦白问出来?可以直接说、直接问吗?会不会不太合适?还是说她更应该换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