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阅读奇形怪状的故事,然后给出评价,通过或者驳回,”莱尔道,“大部分都是驳回。”
话聊到这个份上,刚开始被汉字冲击到的情绪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不用再刻意压制。纪评轻描淡写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转而道:“你还能联系上小塔吧。帮我跟它,还有泽西卡他们打声招呼,然后我们现在走吧。”
青年抱起玛瑙:“趁我现在还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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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尔送完最后一位夫人归家,语笑盈盈同对方道别,而后转身上了马车。
这一任的拉卡斯特大公是个奢靡的作风,钟爱名家画作、孤本典籍,也钟爱美酒乐器,上任以来经常举办各种各样的宴会,按照往常的时间估计,现在宴会应该刚刚进行到一半。
她揉了揉眉心,并不是觉得困,只是有一点累。哪怕她得爱神眷顾,天然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但要劝说人提前离席还是有点困难的,毕竟她其实没什么很合理的理由。
晚风掀起她的发丝,送来馥郁的花香,她微微一怔,下意识道:“……等等,先停车。”
她很快为自己的异常找到了借口,柔声道:“请停到那边的树林附近吧,我想整理下我的仪表,也想一想该如何向大公解释我为什么离席。”
树林间丛生着细碎的小花,偶尔有大朵团簇着,挺立在晚风里,修女提着衣摆,仔细观察,小心折下一朵最漂亮的。柔软的花瓣上还着生有细密的绒毛,淡粉的颜色娇艳若少女俏丽的脸颊。
温莎尔将花朵抵上心口,轻声自语:“美丽而浪漫的,爱情之神,我知道您不缺爱意,永不竭尽的爱意只是您裙摆上鲜艳的点缀……”
“但我想将这朵花献给您。它或许不够出色、不够完美……它只代表我对您赤忱的感情,我祈求您指点我以正确的道路,帮我摆脱迷茫与险境。”
捧在身前的鲜花轻轻颤动,她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
清甜的嗓音用古老的歌谣唱着歌谣,徐徐铺开的曲调柔软无害,温莎尔奇迹般理解了其中诉说的东西。
……不要去宴会。
这是神明的旨意,却与温莎尔的本意背道而驰,心神震动间,她本能提出自己的质疑:“老师还在那里。”
但神明的注视已经远去。
温莎尔有点恍惚的走回马车停靠的地方,马车里还有她未曾抄录完的福音书,她咬了咬牙,对着马车夫又摆出一幅柔和笑意:“走吧,辛苦您在这里等我。”
仍捧在手里的那朵花在她上车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片片枯萎凋零,温莎尔闭了闭眼,轻声道:“感谢您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