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温得到消息并赶到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她踏上满地枯萎的叶片,折下焦糊的枝干,可怜的生物已经失去了所有活性,在她手心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试图扎破皮肤汲取营养的举动。
……死的这么干净呀。
到底不是真正的污秽生物,死也死的轻巧,如果换成那些东西,至少现在闻到了食物的气息,会竭尽全力爬起来搜刮掠夺,维系自身的生存。
舒温端详着手心的枯枝,灼烧物在她手心留下一点黑色的痕迹,很难想象,这些东西就在不久前还绿意蓬勃。
她很想借此预估一下实力,再靠这个推断出席位,可惜,根据她获知的消息来看,真理高塔内排列席次依凭的并非实力,存在中层次依然实力极弱的情况,比如……那位死在帝国的第八席。
恐怕是十二席最弱吧。
但她不相信席次是乱排的,也许真理高塔内自成一套逻辑,真正决定席次的另有其他,毕竟实力也不能决定一切。
她适时落下一滴眼泪来。
侍女们哭哭啼啼,巡逻的卫兵战战兢兢,有人扑上来哭诉着什么……芙罗拉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这里的许多人都曾陪伴过她的成长,尽管中途换过一批,但……相处不久,也是会难过的吧?
是这样吧,毕竟,就连亲手养的花花草草,临到最后枯萎了,也是会觉得痛心的。舒温垂眸,又抬起眼睛,泪水盈盈:“怎么会,这样?”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死,来都来了,也不多杀几个,好歹灭个口。
没人能回答她,照料芙罗拉的贴身侍女仰起头说话,她眼里写满了惊惶,哭道:“我……我不知道……那个,那个,那个突然冒进来的,杀死了索斯德阁下,带走了芙罗拉公主殿下,还说……”
不,不对!明明是……那个人明明说,真理高塔首席……应该是首席……
“好孩子,”舒温温柔拭去她的眼泪,“你一直照顾芙罗拉,一直很用心,这不是你的错……是别有用心之人……”
她慢慢放低了声音,轻声呢喃着:“你看上去还是很惊惶,因为被控制着,说出了你不想说的话?哈……你想说什么?算了,不用说了,我猜到了。”
“睡一觉吧,我会送你离开皇宫,然后,你可以去和家人团聚了。多谢你照顾芙罗拉,也许她日后哪天回来,还会特意去见你呢。”
单词化成朦胧不清的气音,没谁听清她说了什么,包括近在咫尺的侍女。柔弱的夫人和侍女哭作一团,围着的人纷纷上去劝,舒温被人搀扶着站起来,闭上眼睛,往后一倒。
瞬间又是一片惊呼。
“舒温夫人!”
“陛下……陛下还在与人议事……”
“快去请主教!”
主教要真来了就好了。
舒温闭着眼睛,不无遗憾的想,这都好几天没露面了,若是简单一晕就能把人请出来,她乐意多晕几次。
唔……晚上要去做什么呢?管家应当能处理好她昏迷期间的所有事务,不如明天早上再醒?
真希望这是一个清闲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