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不眠垂着眸,淡淡地睨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会……读心术?”

半晌,赵时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地问。

齐不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朝着王座走去,“是啊,鬼族特有的天赋。”

他一甩宽大华丽的袖袍,斜靠在座椅上,苍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一下一下。

每敲一下赵时宁都好像听到有无数被锁住的恶鬼在嘶吼,仿佛下一刻就会生吞了她。

赵时宁抬手擦了擦鼻尖细密的汗珠,挤出一个谄媚的笑:“魔尊大人真厉害呵呵呵。”

齐不眠又打了个哈欠,好像极为疲惫的模样,“小废物,你过来。”

赵时宁闻言默默咬了咬后槽牙,她最讨厌别人叫她废物,虽然她确实很废就是了……

这些年来,谢临濯并没有阻拦过她修炼,但赵时宁灵根浑浊根本不是适合修仙的体质,她也忍受不了洗髓的剧痛,犹记得她初次洗髓时才十岁,下了洗髓池当即痛得昏厥过去,浑身都是血,可灵根也没洗净多少。自那以后,她便认清自己不是修仙的料,以至于在长留十几年还是个炼气。

她的师尊可是长留数百年唯一飞升成仙的剑尊,而她则是长留有名的废柴……

如若不是三年前她频繁做梦,梦见师尊将她捅了个对穿,只怕她还在长留做个整日溜猫逗狗的街溜子。

正因此赵时宁这才动了叛逃的心思,她灵根不适合修仙,那她就去当魔修,做魔修又不需要灵根。

等她修成归来之日,定要杀上长留,让谢临濯好看!

想到此,赵时宁的惶恐少了些许,一瘸一拐地走到齐不眠身前,离得更近些,她这才从馥郁的夜昙香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陡然想起船上万殊说的话,谢临濯才把齐不眠给伤了,这个恶鬼不会要吃了她滋补养伤,顺带报了谢临濯的一剑之仇。

赵时宁手指不停地揪着碧色的衣角,脸色由青变白,心中不断地哀嚎惨叫。

“你吵到我了。”

齐不眠重重咳嗽一声,狠狠擦拭嘴角溢出的鲜血,双眸紧紧锁着她。

“你师父伤的可不比我轻,你这么恨他,不如趁此机会……将他杀了……”

听到这话,赵时宁连忙摆手,苦着脸道:“魔尊大人,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炼气期的废物如何能杀死一个仙人……再说了杀死仙人可是要遭天谴的。”

齐不眠根本懒得听她的话,他早已打定主意把这女子做成傀儡以此盛放他的力量,只要她能进入无羁阁,必能再度重创谢临濯。

他掌心缓缓凝聚出一团黑雾,打算将赵时宁的魂魄尽数抽出。

可齐不眠刚要动作,赵时宁猛得握住他的手,十分狗腿地笑道:“大人,其实您完全可以将无羁阁地下冰室的女子复活过来,谢临濯修的是无情道,那女子一醒必将乱了他的道心,待他修为大减,您再将他一击必杀,岂不妙哉。”

齐不眠眼皮微掀,落在赵时宁娇俏的面孔上,长相还算清秀,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你说的对,既然如此,坏你师尊道心的重任就交付于你吧。”

赵时宁笑容一僵,缓缓松开了他的手,“魔尊大人,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与师尊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