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门也没关,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过了片刻,一年约三十余岁的男子走出来,他大概比袁谭长了那么几岁,出门热情迎接道:“外亲来访,有失远迎呀。”
“表兄。”
袁谭连忙回礼,其实他跟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但李宣的父亲李瓒,是袁绍原配夫人李夫人的亲哥哥,所以按照礼法来说,他得尊称李夫人为大母,称呼李瓒为外舅,称呼李宣为表兄。
“外亲客气,快请进。”
李宣将他迎入门内,袁谭四处观望,就看到这只是个普通小院子,庭中树木已经发枯,落叶积满了庭院没有清扫,走约十二三步,就到了回廊下,进入中厅。
厅堂不大,除了主坐之外,左右两边都只能坐两人,主客分列而坐之后,袁谭才说道:“冒然打扰,希望没有叨扰到表兄。”
李宣一边招呼老仆上酒菜,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外亲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又怎么能算打扰呢?”
“那就好。”
袁谭放下心来。
片刻后酒菜上桌,二人举杯畅饮。
放下杯子之后,李宣见袁谭闷闷不乐,唉声叹气,便询问道:“外亲何故叹气呀?”
“唉,实不相瞒,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袁谭长叹道:“城中内忧外患,父亲现在生死不知,我那母亲,恨不得我死了她才开心,非要逼迫我出兵营救我那三弟,父母偏爱幼子是人之常情,可哪有这般不顾长子死活的呀。”
李宣心中一动,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亲不如和我说说,兴许我能出个主意。”
袁谭满腹心事不知道与谁说,见李宣为人很是儒雅,心生好感,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末了还道:“表兄,你看看,这是为人父母的吗?”
李宣沉思道:“外亲,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表兄但说无妨。”
袁谭答道。
李宣就说道:“袁公与夫人偏爱公子尚,是整个冀州上下皆知的事情。不怕外亲知道,很多人都清楚,如果公子尚没有被俘虏,这冀州牧的位置,恐怕......”
袁谭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整个冀州上下都知道,他难道就不知道吗?只不过他晓得军中有不少自己的支持者,因此还抱有希望。
但今日看了母亲的态度,恐怕即便军中有支持者,自己想上位也不容易,好在袁尚被俘虏了,少了最大的阻力。
李宣看着他的脸色,便知道戳中了心事,就道:“不过万幸的是公子尚被俘虏了,外亲现在的地位肯定是无忧。但刘夫人思念幼子已经是到了很深的地步,若是外亲不能下定决心,恐为后患也。”
袁谭连忙道:“表兄教我该如何是好?她终究是我母亲,为人子女,怎么能不孝呢?”
李宣便笑道:“我倒不是让你不孝,只是想问一下外亲,你现在是做何打算?如今城中内忧外患,粮草已经不多,刘备攻入城内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我还听闻袁公已经北上,弃邺城于不顾,再不想办法,怕是只能身死城破了。”
“表兄是如何得知城中粮草不多了。”
袁谭顿时心中一惊。
城内的粮草问题一直是被掩盖住的,就是不希望引起将士们恐慌,怎么好像闹得路人皆知了一样?
李宣苦笑道:“城中粮价飞涨,我这升斗小民,亦是苦不堪言呐。”
袁谭沉默了片刻,问李宣道:“那该如何是好?”
李宣竖起两条手指,说道:“三条路,一条是向刘备投降。二条是突围北上去找你父亲,第三条嘛......”
“是什么?”
“自立为主!”
李宣语不惊人死不休,令人骇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