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重甲骑兵部队本身不擅长长途奔袭,单说他的所谓一千玄甲重骑,实际上是一个四千人的大队伍。
一千重骑兵,得安排三千辅兵,沿途用牛车马车押运物资、运送铁甲、粮草,行进速度每日大概在七八十汉里,换算成公里,大概在三十多公里左右。
像之前他们从怀县到邺城,路程不过三百多汉里,大概120多公里,就足足花了四五天时间,要是在现代,坐高铁怕是半个小时就到了。
不过这其实也算是陈暮故意在拖延行军路线,因为古代步兵行军速度的极限远不止一天七八十汉里。
堪称我军史上的行军奇迹,一日夜120公里的传奇事迹就不说了。单说西汉时期,汉武帝与匈奴大战,边境到长安300余里,步兵三日之内就能抵达,也是平均每天七八十公里的行军速度。
因此陈暮这边行军可以算是正常普通速度在前进,反倒是华雄率领的轻骑兵虽然一路有补给,也能在各地县城得到充足休息,但几日内五六百里狂奔,算是急行军。
除了马匹以外,每个士兵都大口喘息,将自己的马匹牵到河滩岸边上,让它们喝水休息一会儿,偶尔吃些青草,也能调理疲惫的身躯。
华雄同样翻身下马,抚摸着董公赐下的西凉良驹,原本只是习惯性地抚摸,却在鬃毛间摸到了一手湿漉漉的汗水。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马匹也已经累得不行,便牵着马来到河边,让它去喝河水,等马匹低头喝水的时候,华雄转头问身边的斥候道:“到邯郸的话,还有多少里路?”
“约莫四五十里。”
“现在是午时,若是顺利的话,天黑之前到易阳应该没问题。”
“可是将军,若他们不去易阳,直接从广年渡过洺水,沿途风餐露宿,往北去襄国该怎么办?”
斥候取出舆图,指着舆图上的标注说道。
华雄看了眼地图,从洛阳往北绕不开冀州的那几条大河,漳水洺水滏水湡水每一条都横跨了河北,有桥梁可供大部队通行的就那几处地方。
所以路是固定的,除非张飞的骑兵会飞,不然就只能走那几条桥梁通过这几条大河。
唯一不固定的是对面会不会根本不做停留,继续向北。
因为洺水湡水等河流同样也有多处桥梁,比如襄国,也就是后世的邢台市,南面湡水中游地段虽没有县城,却有一个苏人亭,此地水段很浅,枯水期时羊都能淌水过河。
还有南和县与任县同样有桥梁过湡水,如果陈暮张飞彻夜进军,不在易阳停留,直接走苏人亭或者其它二县,他们就有可能追丢,不知道敌人走了哪条道路。
因此华雄沉吟片刻,说道:“那就得加把劲,尽快追上他们了。”
休息二刻钟,华雄招呼士兵上马继续追击。
他们是轻骑,敌人是重骑加步兵,速度比他们慢很多,只要在敌人进入湡水附近截击到他们,还是有机会将他们留在赵国或者巨鹿。
当下或躺或坐的骑兵们纷纷起身,一个个吆喝上马,再次回到了官道上,沿着官道往北,离开洺水往邯郸方向而去。
骑队轰然起行,数千马蹄敲打着地面,发出的声响如同闷雷滚滚。
道路顺着丛林和山水蜿蜒起伏,夯土的路面年久失修,也很坎坷,而且冀州如今再次兴旺起来,道路上人来人往,骑兵的行军速度并不是特别快。
两侧连绵丘陵,野草蓬蒿无数,过了梁阴乡,远方就是一望无际的阡陌田野,除了少数丘陵以外,就是无穷无尽的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