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上的美男子正是周瑜,也冷哼一声道:“黄老贼与我们有血海之仇,没有将他具五刑削为人棍就已经不错了,还想让我们好好待他?”
张南口舌远不如周瑜,确认了黄祖身份之后也就没有再和他说什么,怒视瞪了他们一眼,便下令士兵撑船回去。
过了一会儿张南向沈晨汇报了情况,沈晨这才带人押解着张纮,乘坐一艘走舸船向着这边而来。
等到了近前,船夫用锚和船桨支撑着船只不让水流飘走,双方相距约四十步,差不多六十米的距离,都在船舷边上立着盾牌和木板,遥遥相望。
沈晨站在了船舷边上喝道:“周瑜。”
“是我。”
周瑜越众而出,凛然而立。
沈晨看过去。
就看到那是个大概三十岁的青年男子,身高挺拔,昂然而立,目视前方。
从外表来看周瑜确实俊朗非凡,脸部轮廓几乎完美,皮肤白皙,剑眉星目,无愧于美周郎的名声。
若是与同样长得俊朗且孔武有力的孙策合璧,可谓是江东武极与智极的两个代表。
但可惜的是孙策和周瑜一世神武,却被晚年孙权给玷污。不仅落了背盟刺友的名声,也因为孙权晚年的昏聩而败尽了声望,着实令人可惜。
“周都督!”
沈晨朗声说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江左周郎,确实有此番风度。”
周瑜沉声说道:“东海沈晨之名,我亦早有耳闻。”
“闲话不多叙了。”
沈晨让左右竖着盾牌的士兵散开,自己拉着张纮出现在了船头上,对周瑜说道:“子纲公我已经带来了,黄将军人呢?”
“公瑾。”
张纮忙高声说道:“小心他们在两山左右设伏!呜呜呜呜。”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捂住了嘴。
沈晨咧嘴一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都督带着那么多人马过来,我安排一些弓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哼。”
周瑜懒得搭理他,将一旁黄祖拉了过来道:“黄老贼便在此。”
沈晨看过去,看到黄祖遍体鳞伤,顿时皱眉道:“伱们江东当真是“而无忌惮”,士可杀不可辱,时运不济,战败被俘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但可耻的是敌人毫无廉耻,你们如此苛虐黄将军,难道不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是如此吗?”
周瑜知道他在用《中庸》骂他们江东是小人,便说道:“老贼杀乌程侯,与江东仇深如海,吴侯本打算削他为人棍,只是为了东部大人才留他性命,还想让我们好吃好喝款待不成?”
沈晨不满反驳说道:“乌程侯是奉袁术之名进攻荆州,在战场上战死,又非黄将军阴袭而亡,你们江东倒是脸皮厚得很,战将马革裹尸而还本就是天经地义,楚王还奉还了乌程侯尸首,你们江东如此,却是丢了信义。”
周瑜又何尝不知道虐待黄祖是一件丢失信义的事情呢?
孙坚的死是他奉袁术的命令袭击荆州,黄祖在战场上偷袭他死的,虽然是偷袭,可战场上不管怎么死,那都是战死,所以本就应该无话可说,何况孙坚还是入侵者,黄祖反击无可厚非。
如果说孙策孙权以报父仇为名,堂堂正正地进攻江夏,打败了黄祖,将他斩杀,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没有人会指责他们。
可要是俘虏之后反而虐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在道义上自然会被人指摘。
不过周瑜也没办法。
他俘虏黄祖之后,就把他安置在了皖口。
恰好当时皖口守将又是程普和韩当这两个老将,二人深恨黄祖杀了老主人孙坚,因此哪怕周瑜三令五申让他们确保好黄祖的生命安全,以此来换孙权和张纮,可他们还是对黄祖进行了毒打。
周瑜自知理亏,不想在经义上与沈晨多做口舌,于是说道:“多说无益,老贼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要不了命,既然大家都已经确定了人,互换人质吧。”
“好!”
沈晨便搂着已经被捆好的张纮下了船只,搭乘一艘斥候小舟,小舟上面没有顶,但船舱内却放了木板和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