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童富贵为什么要抓牛树山,为什么要砍了他的脑袋?”
“我们大汉颁布了法令,砍头之罪,可是要上报大理寺核校、刑部批复才能同意的,以免造成枉杀枉死之事。”
庞尚诩说道,“监正,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稀里糊涂。”
“说起这件事的起源,也是我们推行的新政,那就是给老百姓分田地,实现耕者有其田。童富贵在千东县的确推行了这个政策,可是他在推行的过程中,有些变形,有些走样了。他收了一些官员、大户人家的银子,将良田都分给了他们。而将一些劣地旱田分给了普通百姓。”
“这些还算了,毕竟历朝历代,都是这么做的。让千东县百姓难以接受的是,我们不是鼓励开荒吗,童富贵将这些百姓辛辛苦苦开荒来的土地也给收缴上去了,美其名曰统筹安排,合理分配。结果呢,许多开垦的百姓没有分到,那些没有出力,但是有关系的人分走了田地。”
“百姓们自然忍受不了,便要去官府讨要一个说法。童富贵便安排衙役将人给打回去了,还放话,谁要敢闹事,直接打死。”
“牛树山得知此事后,便要告状,先是到临安府告状,还说要告御状。临安府的知府是谁,是童明乾啊。他立马将此事转给了童富贵。童富贵勃然大怒,立即以诬告谄害罪、诽谤罪为由,将牛树山给抓捕起来。在县里审讯之后,便定下罪来,要将其砍头。”
何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这……这如何使得?”
“陛下登基以后,广开言路,听民声,汇民意,好不容易才有现在政通人和的景象。童富贵这……这也太过了吧。”
“牛树山是告状者,童明乾将告状者交给了被告状者,被告状者抓了告状者,直接定罪砍头,这以后谁还相信官府啊?”
庞尚诩痛心疾首,“是啊,这就是我以前和陛下说的,我们大汉要想在乱世中站稳阵脚,要想重新找回往日的荣耀,那就得和百姓一条心啊。”
“可是我们朝中的官员,许多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想法,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做法。他们就认为自己是官,是天。他们将普通老百姓当成蝼蚁,随便可以踩死,随便可以拿捏。民告官,那是死路一条。”
“童富贵抓了牛树山,而且自己抓了,自己审了,自己判了,一条龙,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其实处处是问题啊。”
刘秀珠将奏折重重地摔在桌上,绝美的脸上有愤怒的神色。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官威啊!”
“果然还是陆长生当初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大汉的官场最大的弊端,那就是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发现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