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一时百感交集,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想着方才紫凤和陆长生拉着手进门的那一刻,如果不是眼睛上绑着黑布,如果不是那样的命格,这两个孩子站在一起,也是极为般配的。
这都是命啊。
唐菲紧紧地搂住女儿,心中暗暗骂道,“邓骁,你个死男人,生的儿女也不管,尽让我操心。我这又当爹又当娘的,操了一辈子心了。”
“冰天雪地的你叫我来大邑受罪,有话说不出来,有气也发不出来。你倒好,躺在床上,喝酒听曲,说不定还找些了舞女歌姬在寻欢作乐。气死我了!”
“等我回来,不把你收拾一顿,老娘就不姓唐!”
紫凤郡主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母亲此时此刻的心情,竟然是想要回成都和自己的父亲邓骁干仗,感觉到唐菲的身子微微发颤,便从她怀中出来,“娘,你是冷吗?”
“我这件狐裘大衣还是很暖和的,你穿上吧。”
唐菲将紫凤郡主的手拉住,“我不冷,我一个练功之人,哪里有这么虚弱的。”
“我就是想着你父亲就来气。”
紫凤郡主诧异地问道,“我爹?他不是在成都养伤吗?他怎么又得罪你了?”
唐菲摆了摆手,“不说了,等回成都再和他算账。”
“紫凤,陆长生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紫凤郡主将目光落在陆长生身上,“身体上的伤,大都是外伤,经过小姨的医治,已经能下床走了,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眼睛……虽然他看不见,可是他的感觉能力特别强,就好比黑暗中的东西他也能看得清楚一样,哪里是门,哪里是路,前面的桌椅他都能感觉得到。”
“娘,你不用担心,他虽然没有眼睛,可是不比正常人差。”
唐菲叹了口气,伸手摸着紫凤郡主的头,“唉,你这个傻丫头啊!”
“嗯,你什么时候戴了这支簪子?”
紫凤郡主伸手摸了一下簪子,轻轻晃动着头,“是长生他们打仗的时候收缴的,颜色、式样都很好,我戴着好看不?”
唐菲给了眼神,“丑死了!”
“也不知道谁戴过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瞧你那样子。”
紫凤郡主跺着脚说道,“娘,你……”
那边听到张时修的声音,“紫凤,你过来一下,让老道瞧瞧你。”
紫凤郡主便小跑过去,要给张时修磕头,“紫凤拜见张爷爷。”
张时修手一伸,一股玄黄之气便从道袍中出来,垫在了紫凤郡主的膝盖下方。
紫凤郡主身子一稳,便跪不下去了。
张时修眼眸中尽是慈爱之色,“小菲啊,你家里的规矩太大了,动不动就下跪磕头。这都还没有到过年的时候,我连红包都没有准备,哪里受得起呢?”
唐菲笑着走上前,“老天师,他们都是些晚辈,给你老磕个头,也是沾沾你老的福气的。”
张时修对紫凤郡主说道,“这女娃娃啊,可不比男孩啊,不能随便磕头的。”
“女娃娃磕头啊,留着拜天地,拜父母高堂的时候,那才是磕头的最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