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翻译,穆勒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反应过来,坚定地说:“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可能的。”唐组长说。
“这怎么可能?”穆勒的情绪已经有点儿激动。
“这当然可能。”唐组长也好像有点儿激动了。
“我们的核心技术是非卖品!”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买卖的,无非是个价格问题。”
“不,我们不卖。”
“我们每修一条路,都和你们进行一次谈判,效率太低了。你们一次一次卖给我们,不如一次性卖给我们,反正,这也是我们将来要做的事情。您开个价。”
……
穆勒坚持卖艺不卖身,谈判又一次陷入到僵局,而且这个僵局比之前那个看起来还要大。
对应辉来说,双方谈不谈得拢,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只是一个翻译而已,所以僵局中的应辉,只觉得无聊没觉得紧张。应辉长期在德国,此时还不知道高铁对中国的重要性,也想不到后来中国高铁会有举世瞩目的快速发展,只想着把每句德文和每句中文尽量翻译准确就行了。
首日会议预定在五点结束,转眼,五点钟就在谈判双方拉大锯扯大锯的气氛中到来了。看来,谈判的第一天即将在僵局中划上句号,谁知就在这时候,形势急转直下。
“穆勒先生,”一位在整整一天的谈判中几乎完全没说过话的中方代表,此时说话了,“其实,我就把话给您挑明了。你们不卖,我们也有办法自己来拿,只是我们觉得没有必要。”
应辉登时觉得紧张起来。
中方的十二位谈判代表,应辉认不全,但应辉认识刚刚发言的那位代表。这位先生姓樊,烟瘾很大,而应辉已经在德国学会了抽烟,所以会议间歇时,这位樊先生老是叫应辉一起出去抽烟。樊先生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体状况看起来不太好,虽然穿着西装,但是应辉感觉,他身体好像已经撑不起那套西装了。樊先生脸色黑黑的,看上去很疲惫。中方代表团来到德国第二天就开始谈判,大家应该都很疲惫,但没有谁看上去像樊先生那样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