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问题的第四天是周六,杰夫对这台插件机做各种垂死挣扎的折腾时,老卑和陈顺风抱着双臂就站在边上看着。在这种压力下,杰夫尽最大的努力挣扎,可杰夫从早上一直折腾到晚餐都送进来了,插件头还是“我一到那儿就停”,简直是莫名其妙。这个意外,把许多计划都打乱了。
按照原计划,这周六的晚上杰夫应该已经回到美国温暖的家,方自归应该陪着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苏州的莞尔……当然生产计划被打得更乱。
晚上九点多,方自归心情沉重地回到宿舍。这天莞尔一个人在外面吃的晚饭,方自归面对莞尔心情更沉重,愧疚道:“果果,我……机器还没修好,我要陪那个老外,实在走不开。”
“难道我就不忙吗?”莞尔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来一次苏州多不容易。”
虽然上海苏州之间有了高速公路,可乘汽车与乘火车比并不省时间。每次莞尔周末下班来苏州的这段路,就好像逻辑学上著名的三段论,要先从某个点到上海的火车站或汽车站,再乘火车到苏州火车站或乘汽车到苏州汽车站,然后再从苏州火车站或汽车站到方自归的宿舍,怎么绕都绕不过去三段论,单程至少三小时。莞尔到方自归宿舍时,常常筋疲力尽,而且晚饭还只能让她这个吃货在路上随便对付一下。
“我也没想到老外来大修,倒把机器给修坏了。”方自归道,“这是个意外。果果,下次我一定补偿你,我带你去吃大餐。”
“谁稀罕什么大餐?”莞尔大声说。
方自归一时愕然。在学校时,两人时不时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情拌拌嘴,可毕业后,大概是因为珍惜来之不易的相会,两人还真是连一句话都没吵过。方自归呆了一会儿,默默地张开双臂把莞尔拥在怀里,再去吻莞尔的唇,莞尔脸一扭拒绝了。
“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上海?”莞尔厉声责问。
方自归放开莞尔,面露难色道:“还要再等等。老卑对我不错,而且公司现在真是用人之际,要是现在我提出辞职,就太不地道了。况且,现在辞职要赔不少钱。我们不是想在上海买房子吗?我已经有点儿积蓄,赔给公司多可惜。前几天有个同事给我说,中国的银行也要开始像新加坡的银行那样做按揭了。我想最多三年,正好我合同期满,我就可以用这几年的积蓄付个首付,贷款在上海买房子。那时,我就可以顺顺当当来上海,永远不离开你。”
“三年?”
方自归微笑着,想开个玩笑改变一下沉重的气氛,“我们都这么忙,三年很快就过了。道路有点儿曲折,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