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后门外的街道上,十一个身披轻甲的武士如十一杆标枪挺立着。
傅潇见到这十一人,脸色立即变了:“想不到陛下对此事看得这么重,竟把你们十一人都派出宫了。”
那并排而立的十一人中的正中一人答道:“我也想不到傅捕头的胆子这么大。”
这人虽不高大,却异常壮硕,显然是横练功夫的高手。此人正是当今天子驾前大内十一高手“十一铁鹰”之首吴开平。
两年前,傅潇便是奉命入宫与吴开平合作破了一起纵火案,是以二人也算得上点头之交。
傅潇道:“既然吴统领在此,想必我潜入尚书府时便已被发现了,却为何毫无动作?”
吴开平似笑非笑:“傅捕头何意?”
傅潇道:“你按兵不动,想必另有算计。”
吴开平道:“我在算计什么?”
傅潇道:“我一时猜不透吴统领的算盘,但你将御林军与护城士兵留在尚书府正门,便是要我放松警惕,走后门自投罗网,是不是?”
吴开平默然不语,既没承认,也不否认。
赤红短剑已悄悄出现在傅潇手中:“在下的目的吴统领已见到,请赐教。”
吴开平道:“论办案,我拍马也比不上傅捕头,但要比试武功,在下还是大有信心。何况傅捕头还带着一个女子在身边,而我们却是十一位兄弟……”说到此处,吴开平忽然向着就近的一条小巷厉喝道:“何人在此!”
“好敏锐的洞察力,不愧是十一铁鹰之首。”一个人从小巷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你为何会在此?”傅潇忽然失声道。
那人笑道:“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到此处来。”
看到他的笑容,傅潇感到喉头有一阵哽咽,于是他也笑道:“因为情义。”
“师兄弟的情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师兄弟?”吴开平道:“原来你便是夏逸。”
夏逸道:“想不到在下区区一介草莽之姓名还入得鹰首之耳。”
吴开平道:“听闻当日在凛风夜楼下,司马金龙也不敌你们师兄弟联手,但今日并不是武人间的比斗。”
夏逸道:“不错,你们兄弟十一人,我们兄弟二人,好像怎么看我们兄弟俩也死定了。”说罢,他瞥了傅潇一眼:“当日你曾说过你是白,我是黑,希望不要有一天会对上。如今看来,这一天已永远不会来了,你已比我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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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潇叹道:“你是个傻瓜。”
夏逸道:“我早就说过,红颜祸水,你混迹官场,更是步步如履薄冰……但你从未听过,导致今日的结果,你又不傻么?”
傅潇无言以对。
夏逸又仔细看着傅潇身边的徐舒舒,笑道:“幸好如你这般傻,大嫂却仍愿随你,竟然比你更傻……你们两个傻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得夏逸的戏言,徐舒舒脸如炭烧般红,羞涩地低下头,仿佛早已忘却了生死——因为她最爱的人就在她身边。
“够了!”见夏逸在此时还敢说笑,吴开平微怒道:“你们二人速速束手就擒,要么便快些出招!”
夏逸也收起了笑容:“你还不走?”
傅潇惊道:“走?”
夏逸道:“你我联手便能赢这十一铁鸟么?即便赢了还能以二人之力掀翻朝廷?自古以来,皇帝被他人睡了媳妇的事儿倒不是没有。”
说到此处,夏逸又忍不住笑道:“不过如此堂而皇之地劫走皇妃的,只你一人。有你这么个前无古人的师兄,我也不知道该喜该悲……好了,有我在此,你快滚吧。”
傅潇的眼眶湿了,听着夏逸这一句句如遗言般的话语,令他心中燃烧起一团火,一团一腔热血燃烧起的火——但他知道夏逸说的皆是事实,他们的命运只剩下逃亡,所以他不忍践踏夏逸的觉悟……何况他身边还有着徐舒舒。
傅潇忽然托腰抱起徐舒舒,最后看了夏逸的背影一眼,笑道:“此生能与你拜入同一师门,真是我之大幸。”接着,他又叹道:“却是你的不幸。”
说罢,他转身便走。
“追!”吴开平刚迈出步伐,却又收住了脚步——昊渊已然出鞘。
夏逸扫视着面前的十一人,话音透着刺骨的冰寒:“你们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