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不禁问道:“听闻当年剑修在玄阿剑宗只出了一剑,姜四侠即便看到了这一场决斗又如何学习剑修的剑法?”
杨朝军哼道:“剑修是只出了一剑,但这小子从那之后便着了魔,每日都沉迷于剑修那一剑,练习之勤奋倒是本门第一,但是全不把心思放在修炼本门上乘剑法之上,反去修炼仇人的武功。”
夏逸看着姜辰锋的眼中已是言语无法表达的震惊,他清晨与姜辰锋切磋时便感到姜辰锋的剑法与唐辰君用的玄阿剑宗之剑法不同,原来用的竟是剑修的剑法——更确切地说是姜辰锋见过剑修那一剑之后再结合玄阿剑宗的剑法,经过自己每日苦修而悟出来的自己的剑法。
——他只见了剑修的一剑,便悟到了这等境界?夏逸忽然明他与姜辰锋交手时,为何会感到自己遇见了青年时期的剑修——因为姜辰锋与剑修本就是同一种人,一种连“天才”都不足以形容的人。
夏逸已然猜到这场争执的原由,想必是在玄阿剑宗这些人午后练剑时,杨朝军见到姜辰锋练习的剑法并非本门武功,便出言教训。
“能赢的剑法便是好剑法。”姜辰锋的话如他的剑一般直,全然不顾辈分情面:“剑修可以赢,自然有其可取之处,取长补短、不断进境才是武学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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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与我说大道?”杨朝军怒笑道:“你连杀父之仇都忘了,也配说大道!若是剑修此刻现身于此,你是不是还要大义释恩仇!”
姜辰锋的眼中飘过一丝神往:“若有一日我能与爹一般与剑修交手,实是莫大荣幸!只是,我与他交手的理由并非因为剑修杀了我爹,而是因为我也是一名一心问剑的剑客。”
杨朝军的脸已气得如猪肝一般红,直问夏逸道:“夏先生,你说这种人也配在我玄阿剑宗修炼么!”
夏逸微微笑道:“前辈实在为难在下了,这本是玄阿剑宗的自家事,我一个外人岂可插嘴。”
杨朝军道:“夏先生不必为这不孝之徒留情面,只说那客观评语即可。”
夏逸叹道:“既然前辈一定要在下说,在下只好斗胆问一声……当年姜前辈死于剑修剑下时,玄阿剑宗其他前辈为何不再出阵为其报仇?”
杨朝军面色变了变,说道:“姜师兄是我玄阿剑宗第一剑客,他也败在剑修剑下,我们再去比试也不过枉送性命,不如留得以后再寻机会挑战剑修。”
夏逸又问道:“那以杨前辈今日的修为,遇到剑修可有一战之力?”
杨朝军沉下了脸色:“夏先生何意?”
夏逸笑道:“我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说既然技不如人便该勤思奋进,若是不思进取却又容不得他人努力,不过是误人误己之作为。”
此话一出,在场的玄阿剑宗弟子皆是面色一沉,唐辰君怒目瞪着夏逸:“夏先生,请慎言!”——那刚建立的些许好感已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夏逸道:“诸位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不妨扪心自问,今时的玄阿剑宗之中可有人能在剑修手上走过十招?”
这一群剑客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他们的掌门唐剑南也绝非剑修十招之敌。
“今时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杨朝军冷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剑修这样的人,数百年都未必会出现一个,可一而不可二,但我玄阿剑宗才是剑道之正途,世间至高的剑法终是要出自我玄阿剑宗!”
夏逸大笑道:“不错,剑修终是要败给玄阿剑宗的。只要再过三四十年,剑修人老归西,玄阿剑宗自然便能创出一套可以击败剑修的剑法,只可惜剑修已不在世,无缘领教这当世至高的剑法。”
“小辈,你怎敢辱我剑宗!”杨朝军已利剑出鞘,大喝道:“你再不道歉,便要以血来清洗这侮辱!”
夏逸故作惊色道:“我又不是剑修,前辈杀了我便可洗清这耻辱了么?”未等杨朝军说话,他便接着说道:“想必当年那场论剑前辈也是在场的,当年前辈不敢挑战剑修,今日却要杀我一个晚辈来证明玄阿剑宗已超越了剑修么?还是说即便剑修此刻现身于此,杨前辈也一样可以一剑将其击杀?”
杨朝军的脸色又气得从红色变成了紫色,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辈……好……你……你很好!”他用力收剑回鞘,朝着姜辰锋大喝道:“你……你也很不错,难得下一次山便这么快就交到一个满口胡言的朋友……你若是觉得剑宗误了你的前程,回去后不妨与掌门通禀一声,早些离开玄阿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