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一般在三月中旬,因圣上龙体欠安便延迟到四月初,慕启良和林明浩从过完年就开始闭门苦读做足了准备。自慕启良进入贡院考场后,三姨娘每日都烧香拜佛,大罗神仙请了个遍。
同秋闱一样,考试一考三天,每天都和坐牢受罪似的。不论考不考得上都得脱一层皮。三天转瞬即逝,慕启良与林明浩两人互相搀扶着坐上了回慕府的马车。
因着慕丞相在朝的关系,喜报比其他贡生早到不少,慕启良和林明浩分别中了一甲第三名和二甲第四名的进士。
两人休息了没几日,翰林院再考,林明浩被选为庶吉士,留馆受了侍读。而慕启良被选为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五月初上任。
跟着这个消息一起来的是,慕启良的婚事说定了,相中的是长远侯家的嫡出小女儿,书香世家,满门清贵,父兄皆在朝为官。三姨娘大喜过望,恨不得立马大放鞭炮散钱施粥。
对于这两件事,慕丞相与陆大夫人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难得良哥儿考的这么好,怎么就做个编修的小官,去翰林院受清苦。”陆大夫人将汝窑白瓷茶盏递给慕丞相,满面不甘心里窃喜道,“老爷,不说别的,就凭老爷的身份,良哥儿怎么也得是个翰林院学士!”
经三皇子一事后,圣上严查官官相护行贿受赂。慕丞相面色一沉立即不悦道:“妇人之见!翰林院何等清贵,良哥儿能被圣上看重,年纪轻轻就是正七品在职官员,使我慕家光宗耀祖!何愁他不能大展宏图?”
陆大夫人不知道翰林院有什么清贵的,只知道若是慕启良不能在圣上面前出挑,得以重用,那日后这慕家家业指不定是谁的。
“这官场上的事,妾身是不懂,但是这良哥儿的婚事,妾身总能做主吧!怎么如今说都不与妾身说一声,便请了人去长远侯家提亲,老爷置妾身于何地!”陆大夫人更加气郁,语气不善道。
慕丞相坐在官椅上,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冷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瞧上了你娘家大姐姐的女儿,若不是我先定下婚事,怕是月末你就将你那外甥女接到府里来了吧!”
被慕丞相拆穿了心思,陆大夫人索性破罐子破摔:“玥姐儿有什么不好?我姐姐家虽不在京城,但两家知根知底,与良哥儿又是表亲,怎么不是一门好亲事!”
“当初姐夫那般好的前途,如今官还没我的大,前段时间三皇子一事你不是不知道,诸多大臣皆受牵连”慕丞相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他不但不想着如何疏通关系,返朝补缺,倒日日评判朝廷作为!传到圣上耳朵里,别说亲家了,就是你大姐姐一家都保不住!”
陆大夫人羞愧难当反驳道:“就算老爷嫌弃我姐姐家,也不该找那长远侯家。那样的名门世家,门第又高,这样的媳妇娶进门,老爷让妾身这个婆婆如何做!”
慕丞相冷声道:“你只要不无事生非,不往慕启良房里塞人,好好做你的婆婆就是!”
慕丞相与陆大夫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