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妃面虽苍白憔悴,却依然从容,看着面色有些焦急的柳武道:“焦急了?可急也没用,且安下心来。我知你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我母子平安。大可不必,我已说过,是否平安,端看天意,你能尽力,我心甚慰。”
说着,伸出右手,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瓶和一页折叠起来的纸片,递到柳武面前:“这是太子心头精血和解除天心大咒的方法,你这就拿去。真若到了无路可走时,你可借我灵绡宝衣,隐形换容离去。大不了我与孩儿一同去往阴间,再不受这阳世之囚禁罢了。”
柳武摇摇头,肃穆说道:“即已效忠,定须尽责;不为魔咒,只为心意。主母坚志我已知晓,若至绝路,武必随主母同去,到阴间再左右服侍。请看,我已有备,此药一呑,即可结束,无痛无感,名为极乐。”
柳武说着,从衣领内掏出那枚红色药丸,示向妘妃。
妘妃敛色肃容:“忠臣义士,我心大慰;吾志已决,你意我知。命有一线,向死而生;不到绝路,不可轻动。此滴精血,你先拿去,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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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拉过柳武,将小小玉瓶和解咒纸片塞进柳武手中,说道:“明说罢,眼下我一身灵力尽在保胎,一旦生产,我必将油尽灯枯。妾身现有一事相求,万望你能答应。”
手中握着太子精血,柳武也是一时激动:“折杀下从,主母请说。”
妘妃起身庄重一福,端正坐起,声音平静却坚定说道:“若吾儿平安生下,我要你做他义父。若能逃出生天,获得自由,我要你用亲生父亲的情感,照顾与他,不求他将来有何修成,只求能如凡人快乐一生,你可能答应?”
柳武稍稍一想,立马下跪:“义父之名太重,下从难以承担。下从在此以吾父在天之灵起誓,若能逃出生天,必尽心竭力保小主前程。”
妘妃拉起柳武,按坐于前,端庄跪下:“我不要你发什么心咒,也不要你再做下从。我要的是你做他真正的义父。这里我先代他叩拜,你定要应承。”说罢,端庄对着柳武叩下琫首。
柳武急急扶起妘妃,跪下到:“主母有托,敢不应承。但我命在,必不负托。必定尽心,助其长成。”
“好!子得义父,其生有保,纵使吾亡,我心亦慰。”妘妃说罢,长出一口大气,显得更加苍白的脸色,却露出未见过的笑容,映照得阴湿土坑内都多出几分暖意。
柳武也是觉得轻松起来。
反正,天要绝人,那就一死,若给一线,就要挣扎,即以认命,且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