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楚某没有理解错,大人是在威胁我?”楚赦之挑眉。
管屛眸色一黯,语气隐隐不善:“何必说的这么难听,不过是本官对看好的后辈的一些提点罢了。”
“大人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楚赦之徐徐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楚某虽不是圣人,亦心向往之。官场倾轧,往往对错难辨,所以我从前一概不沾,可有些东西事关人命,错了就是错了。”他上半身微微向管屛倾斜,气势稳稳压过一筹:“既是错事,在下就管、定、了!”
管屛被他的气势逼得微退半步,他面色难看:“既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手中突然露出一把尖利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往自己左臂一划,刹那间血流如注:“来人,将这个行刺本官的狂妄逆贼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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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极登上阁楼,环顾四周,终于循着呼吸声在屏风和窗边的死角处发现了垂落的衣角,他无语地绕到屏风后:“本侯不是每一次都有耐心陪你玩找人游戏,这个时候把我叫到这里,你最好有悯儿切实的消息。”
“别急,我就在这里,你的悯儿还能跑了不成?”屋里的人斜倚在窗边,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词话集:“我最近喜欢上一首词,你听听好不好?”
他的声音慵懒,刻意拖长了尾音:“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曦。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真是不错的句子啊。”
赵无极的脸越来越黑:“你连婚都没成,念什么悼念亡妻的词。”
“嗯......你没听出来吗?我是念给你听的啊?”那人无辜地看着赵无极的黑脸:“你不喜欢么?我还特意读的很有感情呢。”
他毫无觉察似的继续说道:“她已经在地下等你很久了吧?我想知道,南宫夫人有没有挑灯连夜给你补过衣服?你是不是一直很想她?她死在你怀里的时候你有没有——”
话音未落,他就被忍无可忍的赵无极掐住了脖颈:“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疼啊......”那人的双眼很快湿润起来,随即,他伸出舌头暧昧地舔了舔嘴角:“再用力,用力地掐我!”他被掐的脸部发紫犹嫌不够,双手捧上赵无极的手自己往上加力:“喜......欢,我......太喜欢了,再用点力,掐死我!快!哈哈哈哈哈哈!”他最后竟快乐地笑了起来,配着那张冷清中泛着情欲的脸,整个人有种癫狂而病态的美。
赵无极看他这种表情厌恶地想吐,使劲甩开他的手,那人差点从窗台上掉下去,他也不恼,咳了几声后又低低笑了起来:“你的悯儿在那边过的很好哦,比我可好太多了。他和匈奴大君称兄道弟,现在就等着妹妹过去呢。既能让女儿获得自由,又能从我们的皇帝陛下手里敲一笔补偿,你该感谢我帮你谈了一笔好生意。”
赵无极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情:“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没错,我就是疯子,”那人扬起一个甜蜜的微笑:“不疯一点,这个世界就太无聊了。”
赵无极寒声道:“本侯不想和你废话,再不快点说我想听的事情,我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