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煦又默然许久,缓缓摇头:“风生来自由,不受羁绊。鹤拾叶相国,请恕我不能从命。”
“可我羽族,是驭风而飞的天之子!”
“世界破灭的那一刻,连天空也要落地。”
“风媒是在拒绝成为羽族的朋友么?”
“在风媒眼里,任何种族都是我们的朋友。”
鹤拾叶不再说话,靠在轮椅背上,平静地看着对方。过了片刻,他掩嘴咳了几声,点点头:“我明白族长的意思了。以后若有机会,希望能与风煦族长当面交谈。”
“愿你我追随风的足迹。”风煦欠了欠身,无形的气流倏而飘去,鹳部羽人的羽衣垂落,衣角的蒲公英缓缓飘下。
鹳部羽人神情一震,旋即恢复了清明。
“不,你错了。”鹤拾叶垂下头,凝视着蒲公英,鹅黄色的小花在他的目光里灰飞烟灭,“天下众生,都要追随羽族的足迹。”
“风媒拒绝了我的善意。”他转目看着鹳部羽人,神色从容,“即刻下令,通传八荒各地各族,风媒谋害我上位羽族,证据确凿,罪无可恕。今后若敢与风媒交易者,若敢收留风媒者,斩尽血裔,灭族灭国!”
鹳部羽人领命而去。
最后一个羽人战战兢兢走进巢楼,他头发斑白,腰背佝偻,身着的织锦羽袍因为浆洗多次,颜色显得暗沉,边角也磨损起了毛球。
他悄悄侧首,小心翼翼地瞅了鹤拾叶一眼,嘴唇颤栗,又立刻恭谨地埋下头。
鹤拾叶翻阅着案上的一叠卷宗,轻轻蹙眉:“雀部麻氏,状告鹰部侵占你们琅琊山的玉矿,还打死打伤多人……”
“相国大人,此事千真万确。”来人涩声道,“琅琊山的玉矿虽是个贫瘠的小矿,却一直是我麻氏数千人的修行来源。谁想到,最近竟然在矿脉底下,挖掘出了明空玉液,被鹰部知晓了,不由分说地强占过去,说是鹰天柱指名索要的修行之物。明空玉液这样的宝物,我们下位羽族是不敢沾染的,献给鹰部是应有之义。可,可总不能连整座矿山都占了去啊。”